唐春景口气平淡又不在乎,“没有的事,别把我想的那么深情。”
魏立宽的语气委屈起来,“那你为什么不肯要我的东西,为什么不肯跟我一块看电影?”
唐春景心道,这个魏立宽性情还真是单纯,一点也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喜怒哀乐,随时就能表现在脸上,她一个经历过沧桑的女子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男人?
她向来坦荡磊落,爱憎分明,只要是自己喜欢的,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会去争取,但如果自己不喜欢哪怕对方再可爱,她也不会给对方希望。
所以她对魏立宽说道,“我不愿意跟你去看电影,那是因为我不想被别人那我和你说事。”
口吻是那样的绝情,听在魏立宽的心里,像一把剑一样,刺的是那样的疼!
他咬牙道,“还说没有想着他,分明就是!”
唐春景的口气依旧淡淡的,“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不好意思,先走一步。”
爱情与她而言,不过尔尔。她刚从感情的旋涡里挣扎出来,尚未洗清身上的泥巴,又怎么会再入旋涡?魏立宽是满腔热血的青年,一旦她给他什么苗头,他定然会奋不顾身,倒不如从一开始就将这个苗头掐断,免得他痛苦。
鼻间还萦绕着雪花膏的味道,唐春景有些觉得可惜。倘若从一开始二丫没有与李大庆有纠葛,倘若和她好的从一开始便是魏立宽,那二丫现在是不是已经开始了幸福生活呢?
也不尽然,谁的爱情开始不是美好的呢?只不过慢慢的变了味道罢了!罢了,罢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这一生,她只需要守好自己的本心便罢了。
“唐春景!”背后传来魏立宽的呼喊声。
唐春景在前面走着,并没有回头,既然不喜欢人家何必去招惹?
她抬脚往分山楂的临时点走去,场地里人不少,但众人的积极性貌似都不是太高。这种东西卖不出钱来,又不能当饭吃,领来做什么?不领吧,又像是错过了十亿,觉得自己特亏的慌。
唐春景看着成堆的红艳艳的山楂,却忍不住流口水。山楂也是水果的一种啊,做成冰糖葫芦,酸酸甜甜多好吃啊!越想嘴巴里的口水越多,如果不是使劲的往回咽,几乎要流出来了。
何不做成冰糖葫芦去卖?熬糖稀并不难。
只是略微一想,她便歇了这个念头,拿着去卖不太现实,目标太大,容易引人注意,万一被生产队发现了,少不得被批斗。再者买糖也需要本钱啊,她那两块钱是一定要还给魏立宽的。想到这里,她有些泄气,市场经济不开放想要挣钱,真难!
她站在一边等着领山楂,旁边站了几个娘们,在一边交头接耳,目光在她身上瞄来瞄去,不用听也知道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唐春景淡定的回头,摘下帽子,大方的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目光就像是机关枪一样,扫到哪里哪里停。她对着众人冷笑,不是都挺有本事的,怎么不说了?
她将草帽又重新扣在头上,站在一边等着人给过山楂。有些人就爱以嚼舌根为乐子,丝毫不管别人是痛苦还是难过,你越不理,他们越来劲!
很快就轮到她去领山楂了,生产队的会计看着记工分的本子,说道,“唐绍刚家里二十二斤。”
上塘村有两个姓,唐和魏,唐家人少,魏家人多,能在生产队里干轻活的大部分都是姓魏,称山楂的人和魏立宽是一辈的,叫魏立仁,他称好了山楂高声念到,“二十二斤高高的,唐绍刚家的。”
唐春景低下头把称好的山楂倒进自己的袋子里。
魏立仁帮着她扯着袋子,好心的说道,“大李村的生产队收山楂,也是一分钱一斤,可以卖到那边去。”
一分钱一斤,二十二斤才卖两毛二分钱够干什么的。
她回道,“谢谢。”
魏立仁跟见鬼似的,谢谢,第一次从现实中听到电影里的词。他又道,“卖上两毛钱还能换二斤盐吃!”
唐春景一把扯过袋子,束在手中,“不必了。”说完将袋子甩在背上,转身走了。
忽然背后传来戏谑的声音,“你提大李村,人家当然不卖了!”
是魏发成家的,这个人比花大婶子更甚,尖酸又刻薄。紧接着便有人笑了起来,笑声是那么的刺耳,从耳朵一直扎到心脏上,刺棱棱的疼!
唐春景背着袋子倒了回去,走到魏发成家的跟前,直勾勾的看着她。
魏发成家的被她看的有些结巴,“你……你要干嘛?”
唐春景拿脚点了点地,说道,“你掉东西了?”
魏发成家的接着就低头看地下,“掉东西了,掉什么了?”
唐春景甩下一句,“你脸掉了。”然后背着袋子悠然的走了。
身后一阵寂静,不管别人用什么眼光看她,反正她就要众人知道,以后再嘲笑别人的时候得好好思量思量,千万别得不偿失,反被嘲笑!
她怕回去的路上会遇到魏立宽特意换了一条路,背着山楂,踩着脚下快要枯掉的野草,一路下山,心情坏到极点。大李村,大李村,我山楂就是不卖,和大李村有毛关系!
回到家里,嫂子张桂芝正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拆一床破褥子,她再有三个多月就要生了,舍不得给孩子用新棉花做被褥,只能拆了破的用。
张桂芝见二丫背着山楂回来了,问道,“分了多少斤?”
“二十二斤。”唐春景说道。
“褥子的里和面我都撕好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