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袁友冲并不意外,但出于“尊重”,还是接了话,饶有兴趣的问道:“所以,你看到了什么?”
“我……我从头到尾详细和你们说说吧。”楚招晨说道。
紧接着,他又想到件事儿,赶紧伸手进口袋里掏了掏,随后取出个手机递给袁友冲,说:“那个,警官,你的手机,原物奉还。”
“嗯。”袁友冲接过,随后将手机放茶几上,道:“说说你昨天看到的情况吧。”
“哎,好。”楚招晨说:“是这样,我上次出狱后……”
“无关紧要的背景割掉。”于辰打断他,说:“直接讲重点。”
“哦。”他咽了口唾沫,重新组织了下语言,这才说:“是这样……对了警官抽烟不?”
于辰皱眉,深吸口气,强忍着不耐,低声说:“能麻烦你不要再扯东扯西了吗?”
“哎……”他再度咽口唾沫。
看得出来,这家伙虽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向警方提供线索了,但事到临头,依旧有些纠结。
或许,他心里也有着某种担忧,否则也没必要通过这么麻烦的方式,让警方上门来找他了,打个电话岂不更直接。
“是这样,”终于,他似乎再次下定了决定,也可能是重新把语言给组织好了,开口说:“昨天下午,我在家肝肝游戏,就靠在我卧室飘窗那,眼睛一瞥就能看到那栋没盖好的房子。”
“大概傍晚五点左右,我看见有两人鬼鬼祟祟的摸进了工地里头。当时我有些好奇,但也仅此而已了,以为他们只是去工地偷钢筋或者别的什么边角料拿去卖钱的。”
“那工地停工后,一开始还有人看着,后来人就走了,村里经常有人进去摸东西,熊孩子啊老人啊还还有些年轻人都有,当然能捡到的东西也不多,卖不了几个钱。”
“更别说,这工地都停这么久了,值钱的早就被捡完了,他们不可能再摸到什么好东西。不过这关我什么事呢?忙活呗,瞎忙活呗。”
“很快,我就继续打我的游戏。过了大概一个来小时把,六点左右,天都黑了,我又看见有人歘的跑进了工地,后边还有个年轻人,也追了进去。他俩都气喘吁吁的,应该跑了有一阵了。”
“我就更好奇了,先前进去的两人,好像也没看到出来——当然我没注意到或者从另一边走了也是可能的啊——这会儿又一追一逃的跑进去两个,而且后面那个年轻小伙子看上去很急。”
“我就琢磨着可能有戏看,犹豫着要不要下去瞅瞅,还是干脆在窗台上瞥两眼得了。还没想好呢,我又听到几声奇怪的叫声,有点像惨叫,但声音不太大。”
“我吓了一跳,莫不是打起来了?可光线实在太暗,什么都看不见。我又寻思着要不要下去瞅瞅,但也怕惹麻烦上身……”
“差不多又过了十来分钟吧,我看见有人出来了,就一个人,身上好像有血,但我不是很确定。又过了一小会儿,开来辆白色的面包车,刚刚那人下车走进工地。”
“很快,他又和另外两个人出来了,他们仨还抬着一个人。这回我看清楚了,那人身上都是血,也不知是死是活,反正就被他们给抬上车了,然后面包车就开走了。”
“我也没心思玩游戏了,就一直趴在窗台上。等了大概半个多钟吧,确定那帮家伙不会再回来了,我才小心翼翼的下去看了看。”
“但我没胆子走进烂尾楼里,我怕啊,万一里边还有人怎么办?反正看着里头黑黢黢的,我就怂……别看我都三进宫了,但犯的都是些小偷小摸的事,哪有胆……”
“反正吧,我就在烂尾楼外边晃悠了一圈,然后,在之前面包车停着的地方发现了台手机,想了想,左右看看,没人注意到我这边,就赶紧把手机捡起来放口袋里,然后回家了。”
“基本上,我昨天晚上看到的事儿,就这些。”
袁友冲和于辰听完,都微微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反正没说话。
见此,祁灵汀耸耸鼻子,问:“那那台手机呢?”
“在我房间里,我去拿。”楚招晨刚进起身,然后走进他的小卧室,将手机给拿了出来,交给祁灵汀。
同时,他忍不住又解释说:“我昨晚其实一晚都没怎么睡,心烦意乱的,不知道该当做没看见这事儿呢,还是干脆报警。”
“到了早上,我看见新闻了,说有人死在派出所门口,又看见你们进了烂尾楼,就知道,你们已经注意到这桩案子了。”
“那时候,我就已经下定决心,决定把我知道的情况告诉你们。”
“没办法啊,拿着捡回来的手机,我都要纠结炸了,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给剁掉,怎么就鬼使神差的把这玩意儿给拿回来了?”
“要我什么都没干,你们也查不到我,我还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但现在的话,要你们查到这个手机,又找到我,那我真是有理都说不清了,只能想办法配合你们啊。”
“可我虽然下了决心,但还是纠结,还是犹豫,不知道怎么和你们说。直到中午,我瞅见你们两位警官去买饭,我就又跟了上去,等你们买完饭准备走的时候,摸了警官你的手机。”
“然后,我就把那手机带回家,破了密码,给昨天捡到的手机付了款,我想,这样你们就能自个儿过来找我了吧?我偷了你们手机,你们找上门,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估计就算凶手知道了,也不会报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