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朴同和姚兴献请萧墨上座,和小鬼坐在一处,亲自各带着儿子们来敬酒。袁家栋对四小鬼慕名已久,见他们都年纪不大职级不低,心中微叹这是多年的跟随才换来的。
他知道父亲进京是必然的,那和小鬼们不好拉关系,也要讨他们喜欢。袁家栋打迭起一堆的好听话,挑重要的说了几句,姚兴献在旁边听着很是满意,对袁朴同附耳道:“你家老大留下,你只管放心,我看他很是不错。”
“一切有劳亲家。”袁朴同唯有敬酒。席上的人都笑语欢声,只有一家子人不开心。曾祖名和袁朴同履历相同,先是同在邹国舅帐下,低也低不了多少。
先帝在时袁朴同率先领了金虎军副帅,只这个高过曾祖名,论起来别的守关城什么的,曾祖名不比袁朴同差。
本来他还看袁朴同笑话,现在看他那倒霉不自量力相中太子的女儿和姚家定亲,姚家的恩典皇上赐婚,已经让曾祖名不快,姚家又封侯,袁朴同的女儿瞬间成了待嫁侯府,曾祖名这酒喝得真不是滋味儿。
这倒运的人忽然就走了运。
哄笑声起来,原来是姚宦保上来。袁朴同亲自招手:“来来,你这马上封侯放得真好。”他摸着姚宦保的头,越看越爱他,叹道:“亲家你个个孩子都是好的,真真让我佩服。”
不管是大姑娘映姐儿,还是自己女婿官保,小小的宦保,袁朴同想袁家一个也拿不出来。
姚兴献起身:“你慢慢夸,我去去就来。”袁朴同知道是净手,让人带他过去。净手过,姚兴献觉得酒多,让带路的人先回去:“我散散酒。”
见袁家园子也有几处浅碧轻红,又长子定亲,马上封侯心情快意,悠闲的欣赏着。
花后走出一个人:“见过亲家老爷。”
是一个中年妇人,因今天是喜事,穿一件红色罗衣,碧色裙子,少匀粉也俏丽,只是和当年比老子不少。
身经百战的姚副帅吓得一哆嗦,酒醒了九成九。在这关城里能让他吓成这样的人,倒有一个。他以前背着“登徒子”名声追求的邹家姑娘,后来嫁到袁家的袁邹氏。
姚兴献当初一怒而离京,几十年很少见到袁邹氏。有时候在宫中可能遇到,扭扭脸儿换条路走。
好在他回京的时候不多。
几十年过去了,为什么还这么害怕,是罗氏没完没了的提在耳边,养成姚兴献一块心病。
姚副帅感激妻子先爱上自己,又生儿育女数十年操持,见妻子不喜欢表姐,想我不见你没处生气了吧,在心里养成这个调调儿,我不见她!
在关城就发生过袁邹氏上门,姚副帅急急躲避,姚家的孩子们都知道这事。
此时避无可避,姚副帅本能去找妻子,又想起妻子负气去往京中,只能尴尬的侧开身子,但不还礼:“原来是你。”
他这才想到官保和袁家结亲,袁邹氏原本是孩子们的表姨母,现在又成了官保的婶娘。真是天涯无处不相逢,相逢副帅酒吓醒。
这就要走,身后袁邹氏急急道:“你难道躲我一生一世?”姚兴献是不服输的性子,又有了酒,一个激灵站住:“我几时躲过你!”
他嘴一般是很硬的。
袁邹氏抿唇而笑:“是为表妹吃醋?这么多年了,她还记着当年旧事。”姚兴献又不答应了,反驳道:“我妻子才不这样,还有,当年哪有旧事!”
他毫不脸红的推得干干净净。
“唉,当年你行事鲁莽,每每让我受到惊吓,我心想哪有人是这样求亲的,别人只背后夸我一句,你就把人打得动不得,要是嫁给你,还不天天让你打。”
“袁夫人,你休要胡说!”姚兴献沉下脸。当年对你一片爱恋,你踩在脚底下不知道珍惜,现在不必再提!
袁邹氏微微一笑:“后来我嫁给我丈夫,我们很是和气,日子圆圆满满。”姚兴献淡淡:“我和我妻子也是恩恩爱爱,生下三个孩子,都是我心爱的。”
“那就好。”袁邹氏莞尔。
姚兴献点头:“那就好。”大步走开,心里一下子轻松起来。你心里从没有我的位置,我也一直后悔当年少年懵懂为你情动,如今大家过得都好,这不是挺好。
痛快了的姚副帅回去就拉着人灌酒,别人都说他当上侯爷喜欢的,想想也是,他再不喜欢,谁还应该是喜欢的?
当晚宾客全大醉而归,袁朴同让三个儿子一家一家送客人,自己虽疲累,还是兴致高涨的回房。
“灵娟睡下了?”袁朴同此时心里只有自己女儿。
袁夫人轻拍着小女儿,透着喜悦悄声道:“没呢,才来问我官保又喝酒没有,我说没有,让她赶快睡吧。你看,这还成亲,灵娟心里就全是他了。”
袁朴同悠然自得:“那是自然,他们两个呀,是情投意合,是天生一对。”他声音太大,小女儿动了几动,袁夫人忙示意袁朴同低声,把小女儿交给丫头们,再来和袁朴同说话:“真没想到姚家今天封侯,我们灵娟以后是侯夫人,”
“这是一定的。”袁朴同酒意上来。
“我说老爷,姚家还有一个小儿子呢,我今天看了又看,这小的生得更好,那灵透劲儿,你我还有一个小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