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朕当什么公证人?”
夜无极大步地跨进来,身上那袭明黄色的龙袍特别的耀眼。
屋里的人,除了太皇太后和寒初蓝之外,都向他跪下行礼。
寒初蓝是在星月的轻扯衣摆之下,才明白过来,行礼便慢了一拍。
夜无极没有马上让众人起来,而是站在寒初蓝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着寒初蓝,笑问着:“刚刚是嫂嫂在说着朕吗?怪不得朕在上书房里老是打喷嚏。”
撒谎也不打草稿,她刚刚才提到他,他在上书房里打喷嚏与她何干?那是他感冒了,重感冒!
寒初蓝垂着头在心里腹诽着。
“都起来吧。”
夜无极老气横秋地说了一声,他自己才向太皇太后行礼。行过礼后,瞧见桌子上面有几张纸以及一幅画,他好奇地先拿起那份试用期协议看,看过后便问:“这东西是谁写的?怎么有好几个字写得不像样的,朕认不出来。”
那是简体字!
你没有我家千泽聪明,自然认不出来!
寒初蓝又在心里腹诽着。
自从上次被少帝骗到西苑去,遭到他的试探,她对这位少帝就充满了防备之心,防得比防元缺更甚。她总觉得少帝年纪最轻,却是城府最深的那个人。他利用他的年轻,利用他的稚气,迷惑着所有人,让人觉得他不过是还没有亲政的挂名皇帝,是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不具备危险。其实最危险的便是看似无害之人。
“回皇上的话,是初蓝写的,初蓝会写的字不多,有些字只记得大概,写出来便不像样了。让皇上见笑了。”寒初蓝不好意思地解释着。
夜无极哦了一声,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从她的字迹看,她分明就是经常写字的人,从她写的协议内容看,她不仅仅是只会写自己名字的人,她,果真在他面前隐藏着她的真正学识。
夜无极也没有点破寒初蓝的隐瞒,把协议放回桌上,又拿起了那幅苹果的素描画来看,赞着:“画得真好,像真的一样。”
太皇太后笑道:“这是素描。”
夜无极不解地问着:“皇祖母,这画不会也是嫂嫂画的吧?什么叫做素描?这画,咋一看去很精糙,其实画得很细致,朕在丹青上也略有点造诣,还不曾见过有人用这种手法画画呢。”
素描在中国出现得较晚,古代的人自然不识素描。
“皇上看到了刚才的那份协议了吧,嫂嫂和司马小姐都签了名,太皇太后要让乔姑姑代为签名,不过嫂嫂担心太皇太后将来会不认帐,得请皇上当个公证人,证明太皇太后是看过了这份协议,并且没有任何的意见。”寒初蓝扯到正题上,也在转移着夜无极的注意力。
闻言,夜无极有点意外地看她一眼,她竟然敢提防着太皇太后不认帐!
再看向自己的皇祖母,脸色很不好看,夜无极忽然想笑,自己这个皇祖母因为身份尊贵,成功地从皇后成为太后,又从太后成为太皇太后,被人奉承惯了,也霸道惯了,说一便是一,说二便是二,向来只有人对她唯唯诺诺的,还不曾有人敢当面说出提防她不认帐的话。
寒初蓝,勇气可嘉,胆大心细!
她,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怪不得把他那个心比天高,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舅父迷得神魂颠倒,明知道她是人妻了,还要把一颗心沦落在她的身上。
“皇祖母既然没有意见,认可了这份协议,那朕就做这个公证人,保证皇祖母将来不会不认帐。”只是一个妾室,有什么难当的?
这个女人没事弄一份试用期协议出来,就能抵挡住皇祖母要安插女人到昊哥哥身边,要把她挤出摄政王府的阴谋吗?
夜无极拭目以待。
“好了,寒初蓝,一切都依了你,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的话这事就这样定了,你择个良辰吉日把燕儿接过府去,好好地调教吧。”太皇太后累了,每次和寒初蓝暗斗后,都会觉得特别的累。
“太皇太后,初蓝性子急了点儿,觉得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傍晚的时候,初蓝就派顶轿子到文定侯府去,把妹妹抬回来便是。”寒初蓝此刻反倒显得比谁都积极了。
站在她身后的星月,那张美丽的脸板得更厉害了。
她家世子妃到底在唱哪一出戏?
世子妃对世子爷明明就霸道得很,怎么就答应了太皇太后给世子爷纳个妾呢?还是在没有征求世子爷的意见,就自作主张。她还以为世子妃会据理力争,和太皇太后直接杠上呢。不过,经过了多天的相处及了解,星月倒是觉得寒初蓝不是任人搓圆掐扁的软弱之人,她是答应了太皇太后让司马燕过府为妾,就是不知道她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调教司马燕了。
星月敢说,寒初蓝的调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
昨天晚上世子爷没有偷偷回来,今天晚上世子爷估计又会偷偷地跑回来的,星月忽然很想知道自家那个宠妻上天的世子爷,在知道他宠在心尖上的爱妻非常大度地给他纳了一门贵妾后,不知道作何感想,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太皇太后也觉得寒初蓝的过于积极不正常,偏偏寒初蓝的表现又很正常,让她找不到半点的破绽,便问了一句:“既然择日不如撞日,怎么又要等到傍晚?”
寒初蓝朝她施了一礼,恭敬地答着:“回太皇太后的话,这事儿总得回府告知婆婆一声,也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