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拖着如同死狗一般的段大人走了。
元缺淡淡地瞟了一眼夜宸,又望一眼夜无极,朝夜无极拱拱手,说道:“皇上,元缺先告退,不打扰皇上上朝了,望春风亭下。”说着,他收回自己的银针,大步地离去。
夜宸还想着向他道谢,都来不及说。
夜无极明白自己这个舅父不是现在才回来的。而是早就回来,连段大人作案的证据都查到……望春风亭下,舅父是说在望春风亭下等着他,段大人被废交给刑部,是死路一条,这是舅父在替寒初蓝讨还公道,再在望春风亭下等他,不就是要指责他保护不周吗?
……
望春风亭下,元缺在抚琴,不间断地抚着同一首曲,便是《凤求凰》。
四周围,半个人影都没有。
谁都不敢出现在这里,元国舅心情不好。
夜无极退朝后,小心地往望春风走来,在进亭之前,他低低地吩咐着自己的近侍:“去,找太后。”
那名近侍点头,扭身就走,谁知道背后生风,他还没有明白过来,人就飞了,是被大掌拍飞的。
“啊!”
那名近侍被元缺拍飞,掉在一棵树上,倒悬在树梢上,来回地晃荡着,吓得他脸色苍白如纸。
“舅父!”
元缺抄起那把琴,用力地朝石桌上一摔,琴身断裂为两半,琴弦全断,掉在地上。
“舅父!”
夜无极都变了脸。
他的舅父要发飙了!
元缺冷冷地剜着他,冷冷地说道:“在我离京前,我对你说过了什么?你就是这样保全她的吗?舅父为你当跑腿,不过是拜托你保护她,你都做不到吗?”
夜无极无辜极了,“舅父,极儿真的不知道,极儿又不像舅父那般有着狗鼻子,什么味道都能闻得出来。”
元缺冷笑着:“好,这一次,你不知情,那上一次呢?”
夜无极装糊涂,“哪一次?”
“要不要舅父把你丢进冷宫附近的湖里洗个澡?”
夜无极在心里暗惊,连寒初蓝在宫里遇险一事都知道了!面上,他还是委屈地说道:“舅父,那件事也怨不得极儿,极儿后来知道的时候,立即带人去救嫂嫂,极儿恨不得自己跳下湖底去找。”
“等你救她,她都被冷成了僵尸!你知不知道她怕冷,那个时候,湖水还是冰的。”
“极儿不知道嫂嫂怕冷呢,舅父又提醒极儿不要去注意嫂嫂。”
元缺瞪他。
“好,这两件事都怪不得你。极儿,舅父可以很坦诚地和你说,你的皇位,舅父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你坐稳,摄政王府的人,只要你不想留,舅父都可以帮你全都铲除掉,唯独寒初蓝,舅父不准你动她一根毛发!”
夜无极小声地应着:“朕也不想伤了她,她受伤,朕心里也痛着呢。”
“你在嘀咕什么?”
夜无极连忙答着:“极儿说,舅父这样做值得吗?嫂嫂已经是昊哥哥的妻子了。”
元缺眸子深沉,“值不值得那是舅父的事!”不管她是谁的妻子,他都要她好好地活着!
闪身,他如同鬼魅一般在亭下转了一圈,夜无极只听到掌风呼呼,等到耳边清静时,元缺已经飘出了亭外,夜无极正在诧异之际,忽又想到什么,赶紧跟着飘出亭外,随着他的飘出,望春风亭轰然倒塌,支撑着这座凉亭的柱子全都被元缺震断。
轰一声巨响。
夜无极望着轰然倒塌的望春风亭,一张脸变了又变。
元缺看都不看,大步离去,淡冷的话飘回来:“极儿,舅父的琴断了,麻烦你帮舅父把琴修一修。三天后,舅父再进宫取琴。”
夜无极的脸都绿了。
元缺的琴被他自己摔断了,却要夜无极帮他把琴修好。
夜无极绿着脸嘀咕着:“瘟神,瘟神。”
“皇上没事吧?”
夜无极身边的隐身暗卫高手现身,关切地问着。
夜无极扭头就剜了暗卫一眼,没好气地应着:“没瞧见朕好好地站在这里吗?”随即,他又俊脸一垮,赶紧扑向那堆烂成一团的亭下,扒开碎瓦,碎砖与泥土,寻找着元缺那把琴,瞧见暗卫还站在那里,他骂着:“还不来帮朕找琴,修不好舅父的琴,咱们都得吃不完兜着走!”
有这样一位舅父,是他的幸,也是他的不幸!
暗卫赶紧过来帮忙。
琴本来就被元缺毁了,再经受凉亭倒塌的压倒,被毁得不成样子了。扒出来的时候,夜无极捧着被毁得不成样子的琴,一张脸又绿得不能再绿了。
瘟神!舅父真的是瘟神!
毁了他的凉亭不说,还要他修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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