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扭头一看,看到十几个人朝夜家门前走来,为首的赫然是清水县的父母官林大人。林大人没有穿着官服,一身的便服也掩不住他的官威,他昂首挺胸迈着八字脚像个螃蟹似的横走而来,跟在他身后的是他的师爷以及十几名同样身着便服的捕快。
还有一人,一身白色锦服,头戴束发玉冠,手拿折扇,显得风度翩翩又气宇轩昂。
元缺!
寒初蓝一看到元缺就觉得这家伙真作,这样的天气还要拿把折扇,难道没有了折扇,他就显得很难看吗?就没有了风度吗?
他怎么会来这里?
林大人虽然走在前面,依旧小心地恭候着元缺,生怕自己冷落了元缺,不时地扭头堆笑着朝元缺做个请的姿势。
张有财是张家村的村长,张家村属于清水县辖管之下,他是认识林大人的。看到林大人忽然出现,他赶紧挤出人群,满脸堆着讨好的笑迎上前去,一边点头哈腰,一边恭恭敬敬地说道:“小民见过林大人。”
林大人停下脚步,睨了张有财一眼,问着:“你是这儿的村长吗?本官瞧着你有点眼熟。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围在那儿做什么?怪不得本官进村后,没遇着几个人,原来都围到这里来了。”
今天不知道国舅爷哪根筋不对劲,忽然说要与他微服出游,到清水县管辖下的村庄走走,他哪敢拒绝,赶紧带着师爷,以及捕快们保护着这位尊贵的国舅大人出了清水县,一路而来,随意地就进了张家村。
张有财哈着腰答着:“小民正是张家村村长,小民叫张有财,曾经见过林大人的。”
林大人嗯了一声,又看向夜家门口,再次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有财赶紧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林大人。
听了张有财的复述,林大人想说一句什么,不过想到元缺在,他不好作大,便偏头看向元缺,恭恭敬敬地问着:“元国舅,这件事……”
元缺摇晃着扇子,悠闲地晃向夜家,淡淡带着笑的声音飘回林大人的耳里,“看看去。”
林大人连忙应了一声,带着人撇下张有财就跟随着元缺走向了人群。
张有财一听到林大人称呼元缺为国舅,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看到大伙儿都走到夜家院子外面了,他赶紧跑回来。
那些村民听到张有财叫着林大人,知道来人是清水县的父母官,林大人一走近,那些人全都向林大人行礼,只有寒初蓝淡冷地站在那里,淡冷地瞟了元缺一眼。
站在她身边的李氏不着痕迹地紧张起来。她是最清楚元缺与夜千泽的对立的,夜千泽此刻不在家,代青等人也不在,元缺忽然出现,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元缺走过前来,也是用瞟的瞟了寒初蓝一眼,便淡笑地注视着躺在地上的十一头猪,似笑非笑地问着:“这就是闯了大祸的主角?”
张有财挤回人群里,听得元缺的问话,他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地解答着:“回国舅大人,正是这十一头猪闯下了大祸,毁了夜家的两亩菜地。”
元缺又瞟了神情淡冷的寒初蓝,她今天的气色很好,看来昨天那一架对她已经没有影响了,但她身上有着一股药味,不是他给她的那些药的味道,是一种跌打药酒的味。
眼角余光捕捉到停在院子门前的马车,元缺猜测着寒初蓝应该是刚从清水县送菜回来,估计是杨庭轩心疼她又受了伤,送了药酒给她。昨天那一架,可是震撼了清水县,谁都想不到她一介女流那般的凶悍。
真该庆幸她嫁了人,否则以她这种性格,哪个男人敢娶她?不过,貌似,还是有不少男人想娶她的,他自己……
“你们是怎么处理的?”元缺看向了张有财,张有财是村长,村民之间发生了纠纷,自然由村长来处理,如果处理不了,才会往上一级申诉,一般来说这种纠纷,很少会闹到林大人面前去。
张有财赶紧答着:“回国舅爷的话,小民让张二家替夜家重新翻新菜地,重新种上蔬菜,这样便算赔偿了。毁了菜地的是猪,是畜生,总不能真让猪赔偿吧。”
元缺微微地点头,说道:“嗯,你这样处理很合理。”
得到元缺的赞赏,张有财连忙又哈腰,连连说:“国舅爷过奖了。”随即,他又说道:“可是夜家小媳妇不同意,她说重新翻种青菜,需要时间,要让张二赔偿她这二十天青菜的损失,她刚才计算了一下,让张二家赔偿她三十二两银。国舅爷,这,似乎是有点过了,乡里乡亲的,也没必要闹得太僵的,毕竟做错事的是猪,猪又是畜生,不能以人来论此事,所以小民觉得夜家小媳妇不应该再索赔。”
其他人不敢说话,知道元缺是个国舅爷,在这种乡下地方,林大人都是他们眼中的大官了,是个可望而不可近的人物,元缺从京城而来,又是国舅,国舅代表什么?当今少帝的舅父呀,那官得有多大?弹弹手指头都能把他们压死,此刻就算他们有些话想说,也不敢说了。
那些平时爱慕着夜千泽的村姑们,都被元缺的风度,元缺的贵气所迷,哪怕元缺不及夜千泽俊美,但也长得相当耐看,在锦衣华服的烘托下,她们觉得元缺并不比夜千泽差,更何况元缺是个尊贵的大人物,偷偷地,她们的眼睛往元缺身上扫去,元缺像是不知道似的,还在轻摇着他的扇,这家伙摇着扇子的时候,给人的感觉的确是fēng_liú倜傥,把那些村姑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