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静无声,虽然是夏日却无星辰,漆黑的乌云笼罩着这一片天空,有些微紫色的光晕在其中浮动,好似游鱼灵动而不可捉摸。
隐约间,可听见篝火噼里啪啦的响动,也许这成了守夜人唯一陪伴,望了望天空,七八个人渐渐围拢过来,皱着眉头道。
“今晚可能要变天了,那车上的东西,要看紧点,莫要被雨水淋坏了,还有莫让车子陷进泥里,明日也好省些麻烦。”
坐在对面的一位年轻人猛灌了一口酒,卷起袖子抹了抹嘴,轻笑道。
“陈老哥,你就放心吧,咱们做这些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何况这一次是咱们两家一起合作,应当不会出什么问题。”
“你小子,就是皮猴性子,老是不安分,王头,你们那边如何了?”
摘下头上的毡帽,拍了拍灰尘复有重新带起,王头这才慢条斯理的接上话“陈头领放心,如今咱们两家合作,我们蜀山自然会做好本分,”
“那我老陈就多谢了。”老陈一拱手,将酒葫芦递给了王头领,那四十开外的汉子也好爽的很,捧起大碗喝了一个漫灌“酒是好酒,可惜如今 这时候不能多喝,来日有空我做东,请诸位吃一顿好的。”
“好!”
“好嘞!”
“王头,那我可就等着了!”
众人一阵哄笑,随即各自散去,披上蓑衣,带上斗笠,眼神也没了刚才的嬉笑,手握剑柄肃穆而立,极为郑重。
约莫过去了小半个时辰,雷声渐渐响亮,风也显得越发激烈,并不粗壮的稀松树林发出一阵阵呼啸的声响,那落单的树木好似随时要被狂风卷积而起,,帐篷也被吹得砰砰直响,风从缝隙之间灌入,大家都不自觉的紧了紧被褥,女眷之间更是相互靠在了一起,相依取暖。
乍一看,倒不像是是夏日,而像是深秋一般,山林里的天气诡异莫测,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哗啦——
一声轰响,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整个夜幕,那深切的紫色瞬间驱散了黑暗,却又立刻消失于无形,紧接着便是无尽的雨幕洒然而下,通天彻地,密不透风,如豆子一般大小的雨点一刻不停的滚落在地面上,风却似乎小了些许,雷也近乎隐没,只留下偶尔匆匆一闪而过的电芒,成为这一片夜幕下唯一的伴舞者。
大雨滂沱,所以的一切都被洗涤,包括今日清晰的血迹,还有那浸入土壤中生灵深深的不安,这场雨就像是对生命的哀悼与送别。
急促的雨声掩盖了那本就轻微的脚步声,有一些人正在离去,而另一些人则正在匆匆靠近,当黑暗最浓郁的那一刻,当梦境最美妙的那一刻,也将是危险降临的那一刻。
长剑被高高举起,一声闷哼,一句呻,吟,一道光影,一抹血色,又一次杀戮悄然开始了,甜美的梦境成了凄凉的葬礼,他们中的某些人再也没有醒过来。
忽然,一道儿臂粗的电光落入丛林中,一声巨响,一颗三人合抱的乔木被硬生生劈成两半,一朵赤红的火苗猝然而起,毁灭了生命,却在同时拯救了另一些生命。
“走水了。”
“走水了。”
“是谁!”
“竖子尔敢……有刺客!”
“抓刺客,保护少主……保护公主!”
刹那间,这般呼喊声此起彼伏,雨声再也掩盖不住喧嚣,雷声再也无法遮蔽惊恐,伸手一抹,也许就是一片粘稠的血浆,白日里还一起谈天说地的同伴就此长眠于地下,背脊一阵凉意涌上,所有人不禁打了个寒战。
宿营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章旭,廉贞祭祀,等人纷纷醒来,幸好今日章旭细心,没有将自己等人帐篷放在营地的中心位置,而是选在了一个角落,三面封死,一面是通路。
而且这条路直通丛林。
草草的披上外衣,一种主要人物迅速聚拢到了一起、 福禄寿三位章府的统领已经拜倒在了章旭的面前“少主,你和虞小姐先行撤离,来得是秦国人,咱们的人伤了不少。”
“罗网还是黑冰台?”章旭眉头一挑,剑以出鞘、“不清楚,这雨这么大,完全没有办法看亲敌人,甚至有我们同伴相互踩踏,少主和虞小姐还是先撤吧!
“滋!”雨滴落在火苗之上,刚刚照亮了生命的火苗,再次熄灭了下去。
“所有人背靠背结阵。”章旭当既立断的下令道。
“嗤!”一道寒光划过长空,对着章旭电射而去。
“少主小心!”暴雨之中,章旭看着不断逼近过来的剑光,有些发愣,完全失去了感应。
“铿!”斜地里,伸出一把长剑,接过了这道寒光,在空中绞在一起,火星乱溅,暗里又蹿出几个人影,直扑章旭。
“小心!”司幽与廉贞两人双剑,交接过六人的攻击,错身之间一道电光再次破空而来,短暂的光明照亮六个灰色的身影。
一摸一样的六个灰色斗篷,几乎一摸一样的身形,同进同退的姿态,端的天衣无缝,与司幽、廉贞的双剑,交互攻来,空中火星直溅。
不到片刻,廉贞的肩上便中了一剑,伤痕虽然细小,但是却被真个穿透了右肩,右臂的活动受到了极大限制,强忍着接住刺客一记攻击,一触即分。
“快去帮忙!”章旭喝道。
“是!”福禄寿三名统领点头,身形电闪进场中,与司幽一起,对付这六个奇形怪状的人,电光闪过,十人交战在一起,黑暗之处,人影绰约,寒光隐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