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欺负我了!就是你欺负我了!”她终于不哭了,两只眼睛肿的和桃子似的,瞪着穆云修。
穆云修不由苦笑:“都说女人不讲理,我还不信,看来女人果真是不讲理的动物。”
“你才是动物,还是爬行动物!”被泪水洗过的双目清亮如溪,红唇嘟着,分明是一个耍赖的小丫头。
月色下,不着铅华的脸如凝脂美玉,美丽可爱。
穆云修愣了一下。
是谁说过,女人是因为可爱而美丽,而不是因为美丽才可爱的。
“你看什么?!”她本能抱住双臂,遮挡前心。
穆云修撇撇嘴:“有什么好挡的,就你那四两肉,给我看我都不看,也就是百花子能看上你这幅样子。”
“你说什么?!那个面色姜黄的男人就是魔宗那个十恶不赦的cǎi_huā贼百花子吗?!”她瞪着他。
“你不知道?”
她当然不知道。
钟鼓楼下传来五更的更鼓声。
穆云修看看下面,再瞧瞧她:“你体内的余毒未解,此时这样回去,难免授人以柄,不如我带你出城,暂时躲避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她沉默。
沉默也是一种回答,默许,默认,都是不想说话,不能说话的时候最合适的回答吧。
穆云修走向她,她这才发现他只穿了里面的内衣内裤,俏脸绯红,本能后退:“你,你想干什么?”
好看的眼底掠过一丝不屑:“放心,我对你没兴趣,你如果能自己走的话,咱们现在就走。”
她这才清楚,原来他是想背着她走。
黎明第一道曙光穿破云层,照在她清秀的鹅蛋脸上。
秋后的凌晨,山风已经很冷了,穆云修添了几根柴,火光映着他英俊的脸庞。
“谢谢。”她的声音很轻:“如果你还想报仇的话,现在就动手吧。”
原本她想解释,说不是她杀了他爹娘,可是,话到嘴边,她说不出了,忘记的五百年记忆,都发生了什么,她自己不敢肯定。
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何必要求别人相信呢?
穆云修斜睨她:“你这算不上恩将仇报?”
她愣了。
他拨亮篝火:“现在你已经是北冥大陆的太子妃,如果我杀了你,只怕慕容云修第一个就不会放过我。”
她冷笑,“慕容云修?他怎么会在意我的生死?昨天的事情你亲眼目睹,不就是拜他所赐吗?”
穆云修凝视她:“你就那么肯定是慕容云修所为吗?”
“还用我肯定吗?每五百年给皇室进贡的云丝锦中必须要用赤霄婆婆的五根头发,才能比一般的云丝锦更加;亮丽光鲜,而且百花子亲口告诉我,是太子给他说灯塔上有人。”
“你也曾经说过一句,说是冒着得罪太子的风险来救我,穆云修,显然,你事先知道太子要设计陷害我,你也是担心我这幅样子回去说不清楚,被太子羞辱,不是吗?”
火光照亮穆云修的脸,长长的睫毛遮住他的眼睛,看不出他此时的心思。
“你什么时候能恢复如初?我好送你回城。”
“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救我?”星眸明亮,盯着他。
三个月前,还口口声声不杀她誓不为人的他,今天竟不惜以身犯险来救她,这样巨大的变化,如果说没有理由,她怎么可能相信?!
“如果我说是因为我自己呢,你会相信吗?”他起身,迎着她清冷的目光。
相不相信,她都只能相信。
“我相信,只是不懂。”
他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你干什么?!”她疾步过去,掏出锦帕给他包扎。
锋利的匕首在晨曦中一闪,刺痛了她的眼睛,她本能闭上眼睛。
还没醒过神来,手臂上一阵刺痛。
他的手臂和她白皙的手臂交错,绿色的血竟然融合在一起!
她愕然抬头,盯着她。
“我恨你,现在依旧恨你,然而,我不能糊涂的恨,更不能糊涂地任人摆布,我是最近才知道,只有玄月宫中的人才是绿色的血,或许,你是我遗忘丢失的亲人,或者,我的身世是个巨大的谜,谁也不敢揭开.......”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聪明如她,说多了,她会立刻警觉。
“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功力为何时高时低?”
红唇微启,欲言又止。
这是玄月宫的秘密,赤霄婆婆一再提醒她,玄月宫内,有人觊觎宫主的位子已经很久了,她原本不在意这玄月宫宫主的宝座,只是,她不能将数万人的性命置若罔顾。
“这件事关系到你玄月宫的秘密,我不问,还有一件事,你打算怎么办?如果真的是太子设计陷害你,你今后还要不要嫁给他?”
清绝的鹅蛋脸掠过一丝苦笑:“诚如你所说,我已经是太子妃了。”
为了玄月宫,她必须忍耐。
两个人又坐了一会儿,天色已经大亮,她这才发现他们竟然在距离云都城数百里之外的深山中。
“我的驭剑术可以送你回去,你不必担忧。”
她摇摇头:“你还是快点回去见太子吧,免得他起疑心。”
“你不打算回去吗?”他愕然抬头,凝视她。
星眸迷离,眺望远方:“不,太子设计,无非是想要羞辱我一番,百花子定会回去告诉他没有得手,他自然也不会再去听雨阁找麻烦,我回的早回的晚都已经无碍了,倒是你,还是尽早赶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