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追越近,杨宋贤等人显然也发现了他,边上山边躲躲藏藏。眼看就要正面交锋,忽然金兵们眼前一花,只见所有宋兵都一下子窜进了林树之后没影了!行动离奇一致,身手惊人麻利,百十个人突然就像人间蒸发般,消隐于浩瀚山林。若不是束乾坤眼疾手快逮住些战旗影继续追,肯定要被他们逃脱得干干净净。
然而无暇庆幸,宋兵人影依然忽有忽无,束乾坤追得大汗淋漓一无所获。约莫酉时过了半刻,葱茏之外,忽而骤起一处炊烟,那边人声隐约。束乾坤看到前方略有空旷,马鞭一挥,直往侧去,恰在这时,炊烟那头又是黑烟滚滚,束乾坤一怔,那黑烟似从林间散出,根本已经不似炊烟。
束乾坤心一凛,未及撤军,只见那些烟顺着风势直窜上山,火烧连营之势,不就冲着时青的山寨而去?!束乾坤这一惊非同小可,看风势甚猛赶紧沿途救火,早就慌了神,好你个杨宋贤,偷袭不成,竟对时青纵火,搞不好还想一石二鸟,把这场火嫁祸给我,以期分化了我与时青!束乾坤一心灭火,越想越是气愤。
正带着麾下士兵一起救火手忙脚乱,近处又有动静出现,原是杨宋贤趁他们救火分心杀个回马枪!?对啊,事先他怎么没想到,较之时青,宋军自然更想对付金军……!束乾坤救火救到这里一身狼狈,怒从心来,大喝:“我杀不尽这群宋匪!”
随着束乾坤一声令下,时青的山寨前面,顿时一片愤慨与厮杀。
刀枪争鸣,血拼肉搏,战况激烈,不可开交。金兵到这里战力虽然一般,气势却是最凶,是以不刻就压倒性胜利。
束乾坤酣战多时无人可敌,便欲寻杨宋贤单打独斗,左顾右盼,却多时不曾见到潺丝剑……冷不防心间一震,脉搏都好似停了,双耳里也再也没有声音。
一片空白,束乾坤张大了嘴巴陡然回头,看己方将士们的欢呼声里,被踩得稀烂的战旗,赫然写着个暗淡失色的“时”字!
怎么回事?杨宋贤他们去了哪里?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时青的人?!现在早已过了酉时,时青理应早就和梁晋会合、左右夹击宋匪去了啊……!
“金军果然小人,名为与我合作,实则倾我之力杀夏全,却在背后捅我一刀子。”时青冷笑拊掌,横刀立马出现在寨门口,“好,好一招一箭双雕。”
束乾坤一惊:“不,不是这样!我……我是追杨宋……”
“早知你们不可信!哼,实话告诉你们,为防你们趁我不在钻我空子,我是特地迟了半个时辰再领军下山!”时青冷道。
束乾坤一愣,怒道:“时青,你怎能如此的不守信!”梁晋他们还在等时青合力出击,少了这一大路,如何能胜夏全?!
“守信!?幸好我未守信,若守信我时青就完了!你烧了我们这许多地方,还杀伤我这么多兄弟!兄弟们,不跟他们啰嗦了!打!”时青一脸凶悍。
“时青,切勿狂躁,听我分辩!”束乾坤忽然想到了关键。奈何时青怒火中烧举刀就砍,束乾坤一不留神差点被伤,急忙出剑拦下。
“分辩又有何用,时青寨已受你侵害!”时青怒吼。
束乾坤继续拦了十几刀,只觉时青力大无比,压得自己手臂酸疼,却怎能不与之解释:“时青,你我都中了计!”
“中计!?是啊!我时青蠢蛋,会相信你们这群金狗!”
束乾坤强忍气愤:“是这样的!我军追击宋匪至此,忽然宋匪全部失踪,随之你山寨底下失火,我正自救火你们出现,我焦头烂额当然会以为你们是宋匪……所以才有了适才误会!对,就是这样!好阴险的宋匪,这计谋一举两得,既帮夏全逃过一劫,又可令你我两方生隙!”
时青一怔,冷笑:“少狡辩了,火既不是你放的你为何要救?救得焦头烂额敢情比我主人家还投入了?一堆堆的漏洞,惹人发笑!”
束乾坤一愣,啊了一声带马往后退却一步:“我……我是怕你误以为是我放火,从而被宋匪给离间啊……怎地……你,你这样反倒不信我?”他当然咋舌,难道看见了盟友的地盘起火,不该灭吗。除非,除非对方根本不是全心全意把自己当自己人,而把自己也当敌人在防!一瞬了然,心灰意乱。
“一面之词!宋匪在哪儿呢!你给老子揪出来,老子就信!”时青杀气腾腾,“妈的,明明纵火人赃并获,还伪装成救火竟有理了!!”说罢,一刀正中束乾坤肩上,霎时鲜血四溅。
“好心当成驴肝肺!早知我救火作甚!”纵使束乾坤也怒不可遏,到此刻如何还能让他。好说歹说时青都不听,束乾坤战意当然升级。
对于结盟之事,不管梁晋他们怎么想,束乾坤可一直是挖心掏肺的,没想到这时青却在潜意识里摇摆,根本没想一心一意合作。于束乾坤而言,盟友起火,当然要救,义不容辞。然而于时青而言,却是人赃并获、诸多借口、欲盖弥彰!?
时青他一旦生疑绝不宽厚。而束乾坤,发现了时青并不当他是自己人,当然就没必要留情。既抑郁又忿忿的束乾坤,更因为时青给自己扣了个自己原先最想避开的罪名,恼羞成怒,不必客气!
随着时青和束乾坤马打盘旋,这一众“盟友”又一次犬牙交错。
事实上,束乾坤在决定追着杨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