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义斌,我看错了你。”吟儿冷冷地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彭义斌说出这一番话根本是想把石硅拉回去,所幸石硅坚定不移未受影响。叹只叹杨鞍的腊月廿九叛变真的激发了一些人的潜在心理,终于有人学杨鞍、在最不该叛的时间叛——
一样是被谣言围绕,一样有一群凑巧的拥趸,虽然她并不能理解,彭义斌是何时起为了名利……被谣言蒙蔽?不错大众可以是天真无心机受骗被蒙蔽,但他彭义斌作为主将显然不应该是,因为,如果说他和杨鞍当初一样的天真,杨鞍已经给他演示过主将胡乱质疑的恶果,他彭义斌作为腊月廿九的直接受害者、定然不该再重蹈覆辙、就算不相信林阡也不可能激化谣言啊;所以,彭义斌现在,不是被谣言利用,而是在利用谣言!
吟儿心一凛,好一个彭义斌,竟藏了这么久,这么深吗,他比杨鞍更恶劣,是真的为了一己之私而不辨敌友,不分轻重!原来,他一直以来就在等这一刻,林阡倒下、杨鞍不归的这一刻,却忘了这同时是金军压境、宋军险极的一刻。
“盟主,你如何能证明,盟王心里不是这样想?”那时龙泉峰将领乙问。
“我,无话可说。” 被黄掴这么无中生有,被这群宵小这么莫须有,被彭义斌这么顺水推舟……吟儿还有什么话好说!她的心必须先平静一下,她实在不清楚到底有什么私欲可以使彭义斌背叛战友情!
吟儿答后,那些宵小尽数展颜,当即便要剑拔弩张。但石硅和杨鞍流星锤回旋刀拦在前面,这两把兵器联用,实战中可以撂倒一个高风雷。
吟儿虽气愤,到不至于就愣在那里,区区一个彭义斌背叛了,可石硅杨鞍还是战友——
“无话可说,我当然无话可说!这样缜密的诋毁,教谁都百口莫辩,缜密到这么高深、显然是策谋已久,要么是敌人操控着傀儡,要么是有人自己想做寨主!”话声刚落,群雄皆惊,吟儿这话分明有指。
“凤箫吟你血口喷人!”彭义斌一剑飞袭,快如闪电。吟儿亦一剑出鞘,追扼流光,“你不也口说无凭?!”
双剑交击十余回合,她将彭义斌斥退数步,转头看向林阡,一笑,回身看着眼前众人,她相信宵小和大众的比例很小:“面对诋毁我当然不解释,不解释不代表我认,而是每个人的角度都不一样,任何行为都可能引起误解!信谣言的有两种人,一种是利用谣言方便行事的,一种便是被谣言利用的诸如各位,谣言要的就是你们的误解,误解却常常是一念之差,善恶天壤……”
“口口声声谣言,如何证明是谣!?”彭义斌打断之际,被她以急智还击:“证明是谣,简单得很,我只想请众位试想,天欲堕地,有一石试拄于天地之间,难免锋锐到刺破天的同时、亦不慎割裂了地,难道就意味着他是故意要裂地?难道不记得他的本心是去刺天?是啊红袄寨如今确实凶险,金比宋强、兄弟之情还站不稳,但这不可能是他‘暗中引起’——因为若不是他,天都把地压垮了,何来如今的凶险局面?一切早就都结束了!”
李思温惊叹之余终于表态:“盟主说得对,盟王是来帮咱们的。诸位,怎可以没有良心到忘了这恩情,难道忘了这一年盟军受了多少难,难道不知他身上这些伤何来?这些都是咱们有目共睹的啊。若不是他,咱们还有命来论这是否谣言?”
“哼,这才是人说的话。”吟儿叹了一声。
“我原没想到来这里是趟这种浑水的,本不愿说话,但此情此景不说是不行了,林兄,我不知你瞧不瞧得上这寨主之位,但是不管你是不是这红袄寨的主,我郝定都是你抗金联盟的人,是你的盟友,盟主,郝定来投,你要不要?”郝定拍着胸脯这样说。
“好!原本我就当天下人都是盟友,忠肝义胆的,我求之不得!”吟儿热血澎湃。
“盟主说得对,确实是谣言!”“我们居然还相信……”“太过分,太对不起盟王了!”
龙泉峰几个将领稍微露出些怯色,显然吟儿这几番话出口后,大众有所触动、立场亦有更改。大众在今夜之前本就没有对林阡的怨,被突然挑起来的矛盾,来得快去得更快。
吟儿知道,林阡敢自毁,一是自清,二是自信。然而,想到损失了一个彭义斌,总是得不偿失……转念又想,这疖子这么快发出来,让她趁早看清楚彭义斌为人,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事实上,众位之所以竟对他有猜疑,根本不是怕他篡夺寨主之位,归根结底,还是在怪他没救得了山东吧。”这时传来又一个声音,吟儿一怔,才发现樊井不知何时来了,正在林阡床头诊脉,林阡一直醒着,却未开口说一句话,既是体力有限,亦是不愿多说。
“病得很重,去找大夫,治不好、或误诊了,怎能就说大夫是居心叵测?有可能大夫的医术不够高,也有可能是病人有过不合作。”说这不合作三字的时候,樊井故意加了把力骂林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