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八那晚,屋顶上的瀚抒和吟儿还在谈笑风生,吟儿说,让小虎妞欣赏皇宫胜景。
若是再跑几个屋顶,坐下,揭开瓦,窥探下面那个暂时无人居住的宫室,瀚抒和吟儿,一定能够看到比先前更唯美的景象。
素帏绣被,纱帘软帐,最是衬这金碧辉煌。
事发不过两日,**便促使他俩又偷情在了一起——不仅**,他还有很多事要问她。
一番欢娱过后,他终于蹙眉将她按躺,俯看她时正色低声,“那洪瀚抒,是你给你儿子搬的救兵?……洪瀚抒,那可是政变的能手!”
质问着他身下的姘妇,姘妇是当朝太后,那个曾被儿子尊崇和看重的女人。
“不,不是!我也知洪瀚抒来了,却不是我搬的,这些天他一直住在宫外,不知何故,竟然到了纯祐身边……”衣不蔽体的时候,她在儿子、在臣下面前的端庄威严都一扫而光。
“哼,那个毕竟是你的儿子,与我之间难以取舍是应当的。”而他李安全,论辈分明明该叫她一声婶娘。
“不……从前,我确实矛盾,确实在你和他之间,想尽力到达平衡、我也不希望你太过分,但……但那夜之后,我……”
“你知道我已经做足了准备,如今大批大臣都支持着我,我不希望再有变数。”她还未说完,他便又说,说一不二。
“我,我懂!那夜之后,我才知道,纯祐已经不依赖我,他竟相信洪瀚抒更多……我也不想再犹豫。”那夜。李纯祐转身面向洪瀚抒却背对着她的细节,深深地伤害了她,哪怕只是无心——
“好啊……你总算来了。”“母后,他是朕的国师,祁连山山主洪瀚抒。”闭上双眼,不想再回忆近来政见与自己已出现分歧迹象的李纯祐。在看到洪瀚抒时的喜出望外,和说起洪瀚抒时的理直气壮。
“那你打算怎么做?洪瀚抒,那人不好铲除。”李安全问。
“好铲除得很。”罗太后一笑,说起几日之前与万御医的密谈,“那个叫凤箫吟的女子,只怕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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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瀚抒爱那女子至深,脾气又暴躁,一旦事发,必能离间他和纯祐之间的关系。令他二人产生芥蒂,一时半刻,洪瀚抒根本不可能原谅纯祐。”罗太后如是说,如她般洞悉人性,深知洪瀚抒必然能因此与李纯祐闹翻。
她更知道,像万御医那种只懂得追名逐利的人,一定能轻易入了她的圈套,来求助她被她卖了都不知道。
李安全听罢却皱眉:“可是御医编造的话太过真实。本来那女子就垂死且中了相思剧毒,自愿试药合情合理。公众会包容和支持万御医,也会尊重和感激那女子。假以时日,洪瀚抒会相信御医的话,应该能从悲伤走出,然后看淡了她的死。”
李安全觉得,罗太后为了骗万御医上钩。反而把这要对洪瀚抒撒的谎讲得太通了,他们的离间反而没什么作用,家国面前,洪瀚抒和李纯祐还是会合作的。
“不会。是谎言,洪瀚抒怎可能信?只怕当场就能拆穿。”太后笑。摇头。
“怎的?”李安全一愣,不解。
“洪瀚抒和凤箫吟不是夫妻。”太后嘴角露出一丝洞察的笑。
“怎么可能……”李安全也知道那个怀着身孕被洪瀚抒关怀备至的国师夫人。
罗太后叹了一声,刮了刮李安全的鼻子:“看得出来,那么轻易,只是你们这些男人家不仔细。哪有个丈夫对妻子那样,牵她的手小心翼翼,得她的笑受宠若惊?”
偏偏吟儿不是瀚抒的妻子,罗太后不是不知道,而是洞彻!所以万御医在自以为最合理的那一刻死了——是谎言就注定漏洞百出、越狡辩越错,医生的话太轻易就露出他居心叵测,而且洪瀚抒此生还最恨欺诈……
“如果真不是夫妻……恐怕万御医人头不保了。”李安全点头。
“那么事成之后,咱们连灭口都省了。”罗太后道。其实当天密谈时她循循善诱,就是故意开导那御医自己编造出谎言——不直接教唆指导,不亲自出谋划策,她要让万御医自觉自愿,甚至是迫不及待地,用他绞尽脑汁想出的策略,把他自己送上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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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万御医,并不是“胆怯者,越怕死,越死得快”,而是,“迂腐者,越看重什么,越会在什么方面犯傻犯浑。”
那洪瀚抒,在很多人看来都是个成大事者,本来凤箫吟就病入膏肓,而且和他还此消彼长,自愿试药合情合理,他洪瀚抒为了家国就该相信她自愿并很快看淡。
成大事者会看淡,可惜洪瀚抒虽是个成大事者却爱江山更爱美人,所以“那凤箫吟,我是必然要她死的。”太后一笑,云淡风轻道,“她的死可乱洪瀚抒之心,让他对纯祐起不到作用。悲恸之下他发挥不了实力,更会和纯祐之间一直存在裂痕。”
之所以要让万御医反复提及“试药是为了救李纯祐”,除了帮万御医在李纯祐那里索要宽恕,更加是为了突出“为救李纯祐而害死凤箫吟”,李纯祐作为凤箫吟之死的最大受益者,这一点可直接离间李纯祐和洪瀚抒的关系。
“若凤箫吟临死之前相思剧毒发作,那洪瀚抒大开杀戒当如何?”李安全问到了这一点。
相思剧毒发作?于是,太后就有了更好的计划,“如果大开杀戒血流成河,则不再是出现裂痕,而是反目成仇,还顺带着失尽了洪瀚抒的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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