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法能量实在威猛,竟有不受控制、膨胀到极致之象,当初决战平凉的六合阵也是一样,教金宋无论谁人都发现端倪:为何阵法一旦趋于平衡、竟似要崩坏,若真崩坏会有怎样恶果,如何打破?
不可能每次都有渊声来中断!所以这阵法万万不能僵持,必须分出胜负,否则阵法坍塌同归于尽不谈,只怕还要祸害不知多少周边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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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宋金,都意识到这一点,是以都背水一战、破釜沉舟。
便在这危急关头,无论哪个都不能失误之际,独孤衣畔忽然被一道锋芒擦过,暗叫不好,这感觉,太熟悉,一剑光寒十四州……
“不知高手堂有无人到。”林阡战前就说,此战最大的变数也是唯一的不确定性,就是金人到底会为这稻香村把陇陕布局牺牲到哪一步。
而生死攸关,蓦地斜路杀出个天尊岳离,实在是给好不容易与敌人持衡的盟军致命一击。
转眼之间,因这逆光碎世的九天剑干预,宋方众将如遭天降陨石,个个都是怀刃浴血。
论固有实力,独孤和岳离相差不多,要破他的大幻之剑根本不可能,只能打从他的反控术入手攻破;
独孤也确实在平凉之战击败过岳离,那仅仅一招便足以令独孤封神,其后与渊声那场鏖战,他又参悟出了更好的残情天山双体系剑法,凝结了独孤残、易迈山、肖逝和他自己的毕生心血。
但岳离,不可能不填补缺憾,不可能不着手反击,别忘了岳离也参加了与渊声之战,他,知己知彼……而最关键在于,此时此刻,残情剑法最完美的程度,独孤打不出来——
“独孤,放弃她吧,只要练成第十层。”前十年,如何克制思念不想她,听到相似的名字都以为是她。
“只要暂且搁置,藕断丝连着对她的念头,就能练到回阳心法的第十层。”勉强练就第十层,却其实并不稳定,好在平素用不着多稳定。
天意却考验了独孤,暂时放下情爱之后,探究了剑境长达七年,才刚下天山他就重逢了这个足以阻挠他放下的人,这人没有说,却在拷问他:放下了?你拿起过吗?
玉儿,真的拿起了,我便一定放不下。
而现在,正是决意拿起的时候,满心满念都是他挚爱的玉儿,如何还能“残”情?打不出来,即便盟军众将为他排开了其它一切困扰,提供给了他所有发挥的可能,他的回阳心法也只能冲到九层,九层都岌岌可危,加上疲劳和削弱的原因,根本不够打这位厚积薄发、坐收渔利的岳离!
威力无匹的九天剑,其形其影,包罗万象、亦真亦幻;其血其骨,正反共存、虚实并蓄。
乍见熊熊烈焰,却变莹莹鬼火,分明烈日当空,过境电闪雷鸣,既灿烂如万里阳光,又迷离似一池月色,阳清为天在剑内,阴浊为地在剑内,万般矛盾竟这样奇妙地统一于一剑!有能化无,无中生有,随心所欲,收放自如。不慎陷于其剑场之中,岂能不被同化、反控。
纵然现今能打出一剑万万式的吟儿,也需将正反剑法一前一后、顺序、环绕打出,而这岳离,真正是同时、并且对立打出的,问世间还有谁能有这魄力,能够把对立的剑法这样打、不怕对撞湮灭?反而还结合更牢,因而更加难辨虚实,太玄妙!
而且这些幻变之剑,打得是何等磅礴威压。真气如狂潮席卷,锋芒若骤雨倾盆,出手那般平和,漫天杀机劲流。一时如置身梦境,站在荒原之上,目极地尽天边,瞬息,竟与整个宇宙并肩,彷如掉进那日旋月绕……
何止独孤措手不及,邻近战局都被干扰,尤其离他最近的玉儿,心念向来薄弱、是以第一个被反控,剑与暗器,竟全朝她自己挥打……独孤残情剑拼是可拼,所有去路却都已被岳离针对性封死,是的,他的左手才是岳离这种宠辱不惊的人都最在意的……
但是,他向来不出的右手……?
拜金人此战所赐,纵然他独孤清绝,竟也学会了故布疑阵、声东击西:当九天剑凶狂激射而来,他残情剑的出鞘、犹疑、蓄势、待发、受阻、困扰都是一瞬间装出来的,眼神一变,抓紧战机,突然辗转半步到玉儿身边——轻易为她伸出了右手。
多年不曾出的右掌,攥住了玉儿熟悉的手,同时帮她执剑,斜角对着岳离突破,几乎所有的力气,所有的感情,所有的参悟,都浓缩于这一剑,不是残情天山双体系,而是痴情天山双体系,毫无保留爱过她,不遗余力爱着她,近二十年身如不系之舟,越专心想她,情越残越伤,如今破镜重圆,虽然还有误会没解开,却是他此生最快意、自觉最接近圆满时,但这只是与残情矛盾罢了,与他登峰造极的追求抵触吗?不抵触。
玉儿,这倔强的手,我偏偏不放。
做不到失去你才能施展的最强,那我便创出个拥有你也能实现的最好!
衣袂飘然,剑行如飞,浩然之气,肃清山河。
须臾静扫剑锋出,仰见突兀撑青空;剑势如涌出,孤高耸天宫,登临出世界。
岳离如梦境,这一剑便是浇醒梦的烈酒,残情剑主仿佛在宣告:我独孤清绝,岂会只留一剑封神?!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陡然这胜负轮转,轮回剑顷刻归位,当是时在场无论金宋,所有人都不曾预料——
不速之客岳离令盟军险些大乱,而独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