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是李君前的拥趸,吟儿对其绝对互信,立即教官军开了东面城门放他们进来,谁料派去的人前脚刚走,后脚就又有人喘着粗气来报:“盟主,慕容山庄的二小姐在城下闹事,竟和孙副香主打起来了!”
“她?怎也来了……”吟儿对她一方面感情繁复,一方面觉得不可思议,她不该在慕容山庄休养吗?
不得不提的是,小秦淮和慕容山庄九年前在争霸阶段便有积怨,这两家呼之欲出的矛盾虽被林阡从淮东强行拆分,谁料慕容茯苓又会追到淮西找上门。吟儿气不打一处来,心想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小秦淮从上到下抛颅洒血,你慕容山庄却没有一个认得清是非的!这当儿他们在城外水陆两处都有争端,吟儿断然是一个都不给放进和州来扰民的。
“盟主,孙副香主说,他必将为您解决这群慕容山庄的余孽!”“副香主不敌,希望盟主能提供些粮草和军器……”吟儿连夜为孙放准备物资,却在大约子时时分,收到了来自慕容茯苓的一封长信。
那长信的内容大抵是这样的:小秦淮孙放暗通金军,被我帮会中人察觉,因此冒死前来报信!慕容茯苓人微言轻,山庄前辈亦失去威信,不求世人宽恕错失,只愿盟主兼听则明!
言下之意,她不是来报姐姐的仇,而是冒着生命危险来对吟儿报信说,孙放不是人而是鬼,孙放找吟儿要粮草军器是为了削弱她,孙放想从东门进城和西面的金军里应外合!
到底是金军无孔不入,还是金军挑拨离间?吟儿不能因为私仇就对慕容山庄存在偏见,心念一动,料想既然铁定有金人参与了,那就必然会从私升级为公,当务之急,赶紧让叶文昭和十三翼召集城中精锐进入战备。至于孙放和慕容茯苓,都必须近距接触才能窥探真相,最好的结局当然是一场误会,握手言和。
见吟儿佩了剑往外走,樊井赶忙跟上:“毒还没喝,做什么去?”
“辨忠奸。”吟儿喝毒就跟林阡喝酒一样,一饮而尽,豪气顿生。
“又是你一个人吗。”樊井问,你哪来那么多胆子。
“还有你啊。”吟儿看他愣住,拉了他一把。
樊井一怔,孙放和慕容茯苓若想证自身清白,没人敢杀这个虚实难测的盟主,所以今夜单刀赴会危险程度为零……想通之时,樊井早已被拉上贼船:“不告诉主公吗……”
“我俩够了。”吟儿信心十足。
吟儿先带樊井去和慕容茯苓谈话,原本还希望杨叶能够帮她开个忠诚证明,谁料她身上不仅没有杨叶的举荐信之类,便算是先前吟儿打探到的她怀有身孕的迹象也是半点都不复存了。
“这……”吟儿赶紧让樊井给她把脉,慕容茯苓面色苍白地叹了口气:“盟主不必惊讶,我是主动不要那孩子。”
“为什么?”吟儿当即一愣,对方再不是九年前那个野蛮好动的假小子、疯丫头。
慕容茯苓举起那把莫邪剑,那是掀天匿地阵的第十一阵眼:“称霸淮南,引领抗金,那是家父至死不渝的理想。当年父亲病故对姐姐交托重担,如今从姐姐传承到我,既然这把剑我不得不握,便不想被那孩子拖后腿。”
“阵法早结束了,孩子不会是累赘……”吟儿冷笑,“不过借口而已,你倒狠得下心。”
“慕容茯苓资质平庸,必须焚膏继晷,才能扶起这个破落的姑苏慕容。”慕容茯苓微笑坚决。
“不,你这么做,只是想与杨叶和离罢了。”吟儿噙泪,想起黛蓝。
“是。那个男人已然不是我的,我也不是没他就活不成。”慕容茯苓泪中带笑,“盟主……”
吟儿直言不讳:“慕容茯苓,好好想想还要称我盟主吗,慕容荆棘是我杀的,司空承也是我关了,杨叶更是我徒弟勾走。”
“我知道司马帮主为了救他殒命,也知道姐姐误入歧途想害盟主,更知道盟主曾劝杨叶回我身边……古往今来成大事者,无不放下私人恩怨、明辨是非善恶。我虽然对盟主有私恨,但却和世人有同仇。”不聊不知道,慕容二小姐原来是个这么高的心性,“盟主,茯苓一来想还盟主一个劝他回我身边的恩,二来,一定要换一种做法,完成父亲和姐姐没完成的志向,三来,不想比司马帮主差。盟主,你可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不试试看的话,谁知道你是不是莫邪剑更好的宿主呢。”吟儿在心里说,世事或许就是这么巧合,歹毒如慕容荆棘配不上的剑,胡闹的慕容茯苓才是真正的主,若然那样,也算是对慕容山庄的慰藉,十二阵眼里他们终究占了一席之地。
另一厢,孙放也对吟儿真情实意地诉衷肠:“师父壮志未酬,徒弟枪锋不藏。”一边说一边咳嗽,樊井给他看,说他旧时的内伤发作了,吟儿问他是何时受的,孙放回答说:“是北伐的时候,打寿春落下的。”
“寿春之战实在辉煌,我们小秦淮节节胜利,只可惜没能一直保持。”吟儿立刻意识到,孙放是个功臣。
“还不是怪慕容山庄吗,盟主原该将他们斩草除根。”孙放眼含愤怒,不曾掩饰分毫。
“当时想着,姐姐犯错,妹妹未必……唉,孙香主,你们是否有积怨?怎么她与你突然就打起来?”吟儿知道,慕容茯苓人前并没有咬孙放是奸细,想看看孙放视角的慕容茯苓是怎样。
“前几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