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把林阡领回来、软磨硬泡将他劝留下,吟儿面临的第二个难题,便是如何与他重新白手起家。
对外的舆论造势暂且交给徐辕,对内的形象重塑,由于涉及林阡本人身心健康,吟儿只能去伤兵营求助樊井。
樊大夫最近真可谓焦头烂额,除了惯常治疗伤兵们以外,既要给垂危的军师吊命,又遇到一个比失踪前更疯的名叫主公的病患……
“他身上阳气过盛,火热内生,血液妄行,故而常常亢奋神昏。”樊井回忆林阡病情时,吟儿忽然意识到她怎么也跟不上林阡脚步——好不容易她去地宫里学了套抑制他入魔的剑法,他倒好,又来个阳气过盛!!
“那他该吃什么药?”回过神来,吟儿连忙追问。
“太迟了,七情内伤,早已紊乱了脏腑气机,无药可救……”樊井不知第多少次宣布林阡已死。
“七情小徒,还有救!”那时帐外突然闯进一个厚重声音,声先至人后到,罡风裹挟无限胁迫入内,似乎要将樊井取而代之。
吟儿一见到他就眼睛一亮:“渊大神医!你有法子?”对,要的就是出现一个能把樊井比下去的人,才好让樊大夫没这么拽!
渊声!他如今没以前那么疯傻,既然本职是个大夫,想来说的话还是能听的吧!
“用不着吃药。既然阳气过盛,那就阴气调和!这几日,莫让我小徒接触半个男人,而应在极度和谐的环境下,在他身边连续安排二十几个女子,阴气传入,阳气立消,一旦平衡,终将成人!期间,亦可尝试给他净化心智,‘抑制入魔’与‘消除阳气’双管齐下、相辅相成,如此,他便会完全恢复正常!”渊声讲得头头是道。
“呃……”樊井语塞,望着吟儿不敢笑,难以揣测她心意。
“为何要二十几个?”吟儿不知有没有听懂,脸上居然没带任何表情。
“三十个左右!可能还不够!”渊声继续讲得一本正经。
“可我发现,他在看到小孩子流泪时,也会出现降火、宁心的迹象……”吟儿问,“小孩子的眼泪,是否能代替女子功效?”
“并不矛盾。三十个女子,可以与他生下多多益善的小孩子啊!血缘关系越近,越能助他恢复!”渊声继续自顾自地讲药方。
“你怀念黑山吗,想回去看看吗?”这时吟儿轻声问。
“唔?”渊声没听懂,“不想。”
“滚。”吟儿铿锵有力。
迎面杀气长千尺、火焰宽万丈、醋意高亿仞,渊声大惊失色,赶快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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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儿回帅帐的半途,有个少年匆匆朝她奔来,由远及近,面容清隽,原是柳闻因。
“怎么?出了什么事?”她发现柳闻因气急败坏,下意识就以为林阡出了事——曾几何时,闻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其实都和林阡有关,但当时吟儿却糊涂地认定闻因喜欢徐辕,所以不曾多想。
“妙真她,留书回山东去了……可她信里没讲清楚,我委实怕她想不开……”闻因焦急说,吟儿一愣:“什么想不开?”隐隐记得,妙真回来的一路似乎都不开心,难道妙真并非如吟儿所想、是为了红袄军的战况担心吗?
“盟主,妙真素来以林阡哥哥为理想寄托,我怕她因为最近的事情对他失望,理想破灭,所以才匆忙回了山东逃避开他……”大圣山发生的事闻因绝口不提,是因她不想任何人破坏主公主母的关系。
“闻因,你担忧太过,才不会。妙真她应该是为了战事。”吟儿一笑,如是宽抚,她自认为最了解妙真,“近来红袄军与山东金军频繁交恶,杨二当家早就问我要人了。”
话毕,吟儿敛起笑容。昨晚送走林阡后她看过郝定的最新来信,信上说石硅回到山东便脱离红袄军独来独往,而从中线折返的李思温彭义斌皆心思未明,竟也和刘二祖或杨鞍出现了疑似的嫌隙……可叹林阡先前刚想要为了吴越莫非的事安抚山东、便遭到战狼的打击“暴死”失踪,十天半月的缺席很难说会给山东军心带来怎样的冲击、造成怎样的摧折。
如今的红袄军莫说扩张,内部已出现了人心不齐、谁也不知谁人谁鬼的迹象。偏巧出于昔年的种种缘由,盟军在山东驻军最少,最难判断与调和……从林阡失踪开始,柏轻舟就已意识到,“山东将是远虑”,可惜近忧太多,西线中线盟军委实无从分心,只能暂且请淮南的李君前代为策应……
单是这些消息就已足够焦虑和打击,何况昨晚信上还传来了江星衍的噩耗?没错,那个山东之战常常和百里飘云出双入对的黑{广安}道会小将、成长在吟儿身侧擅长飞戟连发的英勇少年,正是在近期的金宋攻防战中,连人带马淹没在金军的铁蹄之下。那支金军的主帅,还是赫赫有名的十二元神之一,楚风月……
阡陌之伤,贻害无穷。吟儿想,这般情况下,妙真先回山东去帮杨鞍安内攘外,也好;以后若是胜南好一些,天骄也是要去的;但那时,闻因又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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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腹心事地回到帅帐,却被眼前景象惊呆。
床榻边遍地是血!
情急去看,原是有人偷偷背着她给他自己割脉放血,一不小心放多了以至于昏迷不醒!
“搞什么鬼!就算想逃避,你也用不着这样!!”吟儿翻箱倒柜找止血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林阡救活,一看他醒就劈头盖脸一顿怒骂,心疼、难受、害怕、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