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尹强每次来这青楼的时候都是满脸欢笑,从没见过他生气、严肃的样子,老鸨毕竟是老江湖了,即便阅人无数,但见到张尹强这样子也感到惊惧,当下赔笑着道:“既然公子有要紧事,那我们也就不强留了,只是今天的……今天的……”她故意把这句话说了两遍,而且说的时候还不经意地伸出了手,她的意思很明显,张尹强又不是傻子,况且他也是个到处野的浪子,这种人的心思他清楚得很。
可张尹强却一把推开了老鸨,道:“下次再来付。”老鸨差点没被他给推倒了,突然叫道:“张公子,难道你就这样走了?”张尹强没有转过身来,嘴里说道:“我说了,下次再来付……”老鸨正要再开口,只听张尹强接着大声说道:“你看本公子像是缺钱的人吗?放心吧,我还会回来的。”不知为什么,老鸨没有追出去要钱,也没有大声叫嚷来群殴张尹强,她对张尹强道信任得很,相信他既然说出了,就一定会做到。也许张尹强这种人总是能让人放心,他承诺过的事情就绝不会反悔。
可是张尹强今天为什么这么早就离开了呢?他要去哪里?其实他是上武当山去了,他去武当山也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杨雪立要解药。杨雪立那个样子最多挨不过五天,他不能让杨雪立死,杨雪立若是死了,他的师父丁广博一定会很伤心的。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师父,足见他对他的师父多么尊敬,多么忠诚。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很早,刚才张尹强从青楼出来时的天色还比较亮,现在他到了武当山了,天色已全都黑暗了。可张尹强没有去管什么天黑不天黑,他直接飞身进了武当山门,身法轻盈,完全避开了山门口的守山弟子。对张尹强来说,现在天黑也正好是他可以利用的一点,他的轻功本就不错,况且他穿着一件青色的衣服,在晚上看来并不明显,于是他轻轻松松地就来到了武当大厅的屋顶上。
他解开了屋顶上的一两块砖瓦,看清了大厅里的所有情形,武当派掌门葛道通、昆仑派掌门林公复、崆峒派掌门梁敬、华山派掌门耿平都在这里,看他们的样子,脸色都比较苍白,显然是昨天跟杨雪立大战一场之后留下的伤,而梁敬的右手还缠着绷带,绷带自脖子上绕着一圈,他的右手就搭在绷带上。这大厅里除了他们几个掌门外,再无其他人,而他们的目光都盯着门口,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
张尹强正在想他们在等什么,忽见一名武当弟子走了进来,向他们几个掌门躬身行礼,然后说道:“启禀掌门,他们来了。”葛道通说道:“快让他们进来。”那名弟子应了一声,然后又走出了大厅。就在那名弟子出去之后不久,大厅外又走进三个人,三个人并肩而行,脚步并不快,而且看上去是因为有伤在身,因此不能快步前行。这三人是两男一女。张尹强看到了,这三人正是韦南英、张依松和柳依婧。
一看到柳依婧,张尹强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看着柳依婧那张白得接近透明的脸,他知道那绝不是柳依婧的本色,而是因为受了重伤所致。他自然知道柳依婧他们是昨天才被杨雪立带回武当,葛道通等人虽然内力深厚,但也被杨雪立重创,因此就算能以真气为他们治疗,一天之内也不会痊愈,今天看来正是如此。张尹强看着柳依婧,目中充满关怀和柔情,但是没有人注意到他,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表现出了这般柔情的模样。
只见韦南英他们三个走到大厅中央,然后一齐躬身行礼,齐道:“弟子参见各位掌门!”葛道通道:“不必多礼。南英,你们的伤势如何了?”韦南英道:“多谢各位掌门为我们输送了真气,现在我们已可以走动了。”张尹强在屋顶上听了这话,觉得真好笑,心想:“废话,你要不能走动,还能自己走到这儿来吗?”
只听葛道通道:“本来我们几个长辈看你们身受重伤,应该让你们好好调养几日,但事关重大,不得不打扰你们。”韦南英道:“弟子明白,掌门但凡有任何吩咐,弟子无有不从。”葛道通点点头,道:“很好,南英,我们几个就是想知道知道,你们三个进了魔教总坛之后遇到了什么?还有,那个杨雪立有没有跟魔教的人勾结,你们身上受的伤,是不是他帮着魔教妖人伤害你们的?”张尹强听了葛道通的问话,不由得觉得有些气愤,当下一拍自己的大腿,暗想:“这笨老头,你也不仔细想想,杨雪立真要杀他们几个,还用得着让别人帮忙吗?再说,就算真要杀他们,干嘛这样冒险把他们带回这里来……唉,人人都说中原武林正派是多么正义,多么善良,要我说,都是一群十足的笨蛋!”
韦南英、柳依婧、张依松听了葛道通的话后,互相对望了几眼,不知他们在想什么。只听梁敬大声道:“怎么,你们在嘀咕什么呢?有什么不能大声说出来的?”他以为他们三个在窃窃私语,其实他们三个一个字都没说。况且梁敬被杨雪立折断右手,已对杨雪立怀恨在心,不管韦南英他们说什么,他都会认定杨雪立是魔教妖人,至少永远不会跟他成为同路人,因此这话说出来时的语气才会这么气愤。
过了许久,只听韦南英道:“不瞒掌门,今日下午,我们醒来之后,听师弟们说了昨天杨少侠将我们带回来的事情,之后各位掌门又在杨少侠身中剧毒的情况下大战一场,最好弄得个两败俱伤。”梁敬又气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