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倏然就重重疼了一下,如同被一只无情的巨掌用力地撕扯出一个流血的伤口,声音不知不觉变得柔和,包含着连他自己都觉察不到的浓浓歉疚:“丫头,你哭了……”
成甜甜愣了一下,旋即不屑地扬起下巴:“瞎说!我从上中学开始,就不知道哭这个字怎么写了!”
慕容凌轩注视着女孩又骄傲又倔强的神情,在心底叹了口气,没有继续与她争辩,只是低沉地说:“去睡吧,明天你还要上班。”
“我能起得来,不劳慕容总费心!”成甜甜看也不看他,冷冷地说道。
“你怎么这么不听劝呢?”慕容总拧了拧眉头,感觉自己的耐心在她尖锐的刺激下正在一点点消失殆尽:“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天天熬到这样晚,你的身体吃得消吗?别以为自己是刀枪不入的铁人,小心老得快!提前变成老太婆!”
“那也不用你管!老不老得快是我自己的事!”成甜甜依然声色漠然,那秀丽冷傲的小脸,犹如是从冰箱里冻了几天才拿出来似的。
“你现在住在我家里,我当然要管着你!”慕容凌轩忍着气,尽量平和着声调说:“我可不想被人家说,你在这里做事,我虐待你,深更半夜还在让你熨衣服。”
“呵呵,对,你是个最最宅心仁厚的好主子。”成甜甜冷然而笑,唇边勾起了绚丽而又耀眼的弧度,如同一朵盛放的玫瑰:“我应该感谢天感谢地,感谢你给了我一份这么优厚的待遇!让我吃的好,穿得好,住得好!还能被你这么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时不时轻薄玩弄,我是不是真的该烧高香拜谢了?”
听着她这些讽刺却又令人心酸的话语,慕容凌轩半天无语,漆黑的眸子越发深邃难测,闪着明灭不定的光亮,良久,才说:“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什么都不知道!”成甜甜不想再和他多纠缠,做了一个深呼吸,冷若冰霜地说:“主子,你上去休息吧。我把乔小姐的衣服洗坏了,自然要想办法弄好的。”
慕容凌轩被她一声主子叫得差点吐血,本来很生气的,可是又有点好笑。
这丫头,还真是狗血剧看得多了,连对他的称呼都能弄这么雷人。
“你叫我什么?”他挑挑眉,眼底有了一丝从前的促狭:“拜托,这里不是清朝,可不可以给我个正常点的称呼?”
“你本来不就是主子么?”成甜甜终于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我给你们干活,你们付我工资,不是主子是什么?”
“这样啊。”慕容凌轩抚了抚下巴,一本正经地问:“那你是不是应该自称奴婢,才更像一点?”
成甜甜没想到他竟然会顺杆子爬墙,磨磨牙齿说:“好,奴婢恭送主子大人上去安睡!主子吉祥,主子走好,够了吗?”
“呵呵,不够,再叫一声听听看。”慕容凌轩双臂潇潇洒洒环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切!我不是复读机。我要开始干活了,如果知道熨斗在哪里,就告诉我一声。”成甜甜不耐烦了,很不喜欢他这种怡然自得,自以为掌控一切的样子。那让她感觉自己仿佛又变成了他手中把玩的猎物一般,十分不爽。
“好了,别闹了,上去睡觉。”慕容凌轩也收敛住了脸上的戏谑,正色说道,语气很温和。
“我不睡!我要烫裙子!”成甜甜固执地说。
慕容凌轩顿了顿,不紧不慢地说:“你刚刚才说我是你的主子,主子现在命令你上去睡觉,你难道不准备听话?”
成甜甜一时气结,张牙舞爪的本性立即暴露无遗:“慕容凌轩!你别太得寸进尺!”
这副气急败坏,嚣张可爱的模样,才是慕容凌轩熟悉和喜爱的。他微微笑了,神情中是无可掩饰的宠溺和关切:“丫头,是真的该去睡了,你没看到你眼底下的黑眼圈都快赶上熊猫了吗?”
“我能睡得着吗?你明知道我把乔小姐的裙子弄成这样了。”成甜甜嘟嘟嘴巴,跟他说话又变得像以前那么随便和无所顾忌:”我如果不弄好,明天她起来还不把我吞掉啊?再说,她的衣服都那么贵,我可赔不起。”
“雪儿不会那么凶的,这衣服不用你管,也不用你赔。”慕容凌轩微微叹息了一声,心底,又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
这女孩,好像一直就很缺钱,也不知道从前是过得是什么日子?
他忽然想,昨天那么对她,虽然没有真正吃了她,但其实也差不多侵犯到了她最宝贵的地方。如果给她一笔钱,让她不再这么困窘,不再为了钱斤斤计较,她会不会要呢?”
“你说得好听,你又不是她!”成甜甜瞪瞪眼睛,言辞凿凿地说:“我敢肯定,如果乔小姐知道我把她的裙子洗成了这样,一定会大张旗鼓,气势汹汹,不遗余力地来声讨我的。”
“别把别人都想得这么极端,雪儿不是这种人。”慕容凌轩蹙蹙眉说,毕竟,在他面前,乔若雪一直都是表现得温柔可人,甜甜典雅的。
“那我们要不要打赌?”成甜甜不高兴了,他那么信任乔若雪,分明就是代表不相信她。
“打什么赌?”慕容凌轩有了点兴趣。
“就打赌乔小姐明天看到这条裙子时的反应。”成甜甜不假思索地说:“好,我也不找熨斗了,现在上去睡觉。这裙子就放在这儿,我们看看,她明天知道裙子被我洗坏了,会是像你说的那样?还是像我说的那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