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参与闹事的学生,所有关注着宿舍区动静的人都在想:
大半夜的在宿舍楼顶放礼花,这也太牛逼点了吧?
他们是准备晚上看球时放的吗?!
这要是被学校逮到,校长活剐了他的心都有了吧?!
这礼花放得实在是太高、太拉风了。
方圆几公里内都看得到,一些闲得无聊的夜班出租车司机甚至把车开到东森大学附近看礼花。
虽然没参与放礼花,可是陈建知道这是边学道几个干的,他对自己寝室里男生的折腾能力瞬间就无语了。
边学道把撕装纸收集到一起,撕成碎片,到卫生间,跟用来点火的半截烟头一块,全部冲走。
其实宿舍区的学生刚开始呼喊闹事,学校家属区和校外居民区的居民,没睡觉的都走到窗前向外看,或者给人打电话问情况,熄了灯的则一户一户重新亮灯,重复着上述动作。
等到宿舍区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大家就知道,出大事了。
学校开始调动力量了解情况,试图安抚学生。
可是没等院领导和导员们赶到地方,他们看到了天上灿烂的礼花。
老师们觉得心都快碎了,这帮兔崽子也太能作了吧?这是在哪弄的礼花啊?接下来他们要干啥?要把楼点了吗?
知道了情况的几个校领导,在心里已经把执意晚上不给电的副校长家祖上三代都问候个遍,心说怎么就跟这么个二愣子棒槌当同事了呢?!
明知道大四的马上要离校,这个节骨眼,撩拨他们干啥?!
齐喊、合唱、摔东西、放礼花,东森大学宿舍区的动静实在太大了,隔着三条街的居民区都被吵得睡不了觉。
尤其是礼花,本身就是大半夜,还是在9楼楼顶放的,那高度,那亮度,那声波,要不是时间太晚,妥妥是明天上报纸的节奏。
所有人都好奇,以严谨沉稳著称的东森大学,这是怎么了?
一些守着东森大学住了几十年的老人更是好奇得不得了,从没听说这所大学出过这样的事儿!
看看,一定要看看去!
此时,东森大学宿舍区东边的铁栅栏外,密密麻麻站满了前来围观的附近居民。
人太多,路面上都站满了人。
他们是被天上的礼花吸引而来,却被礼花照亮下地上将近一拃厚的碎玻璃惊呆了。
两栋楼之间地上的碎玻璃,反射天上不同颜色礼花的光,亮晶晶的,像铺了一层五光十色的琉璃。
一颗被点燃的小树,火已经熄了,树干上还有点点火星,忽明忽灭。
这帮学生是不打算过了咋的?
礼花放光了,绚烂散去,四周回归黑暗。
围观的居民以为今晚到此为止了,远远站着不敢近前的导员和院领导们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过去了就好,趁这机会赶紧进寝室楼把学生弹压下去。
一个女副校长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10号和11号楼边上,这时见风头已过,拎着个扩音喇叭喊道:“同学们,请冷静,我是陈……”
可怜的陈校长连名字都没报完,一个啤酒瓶“砰”的一下扔到她身前两三米处,陈校长吓得激灵一下后跳一大步。
身后一个懂事的年轻男导员,大义凛然地冲了过来,挡在陈校长身前,回头说:“校长您再往后退退,这不安全。”
黑灯瞎火的,校长也不好使,学生们劲头十足,谁面子也不给。
“给电!”
“砰砰砰!”
“给电!”
又开始了……
如果说放礼花之前的吵闹以兴奋起哄为主,这一波的怒骂和叫喊则带着股不管不顾的癫狂劲儿。
男生们的心思差不多,已经有哥们嚣张到放礼花支援了,决不能就这样偃旗息鼓。
没有预兆,也没有前奏,“给电”的呼喊声像排练了许久的节目,整齐、响亮、气势如虎。
啤酒瓶实在是消耗得差不多了,水房垃圾桶、水房门板、拖布、扑克、麻将、衣服挂、键盘鼠标甚至电脑显示器,纷纷被扔了下来,声势更胜前一波。
保安、导员和学院领导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招儿,远远聚集在公告栏和报亭附近,根本不敢靠近宿舍楼。
大家都不傻,黑咕隆咚的,啤酒瓶可不认人,刚才陈校长都差点受伤,这时候凑过去,扎脚且不考虑,估计殉职的几率比升职的几率高多了。
救星终于到了!
110来了。
119也来了。
消防车、警车,加起来十五六辆车开进了东森大学。
消防车碾着碎玻璃开到了几栋宿舍楼中间,警察手持防暴盾牌,半蹲着,用钢板底的皮靴趟地,跟在消防车两侧,冲到了寝室楼门前。
消防车上的探照灯,在男寝楼上扫来扫去,发现有男生探出头,并且手里有东西,立刻用灯光瞄准,然后有人在车旁边用开着闪光灯的相机拍照,车里还有人手持dv一直录像。
这招儿太坏了。
学生们立刻都怕了,也不喊了,也不闹了,也不扔东西了,大家都知道,学校现在憋了一肚子火,这要是被拍到,肯定就严惩不贷、杀一儆百了。
学院书记进到909时,寝室7个人都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最过分的是于今,装出一副大梦刚醒的样子,还画蛇添足地问了句“怎么了”?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
书记狠狠地看了于今一眼,在寝室里看了一圈,没说话,临出门把陈建喊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陈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