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回京,唐林手中的兵力就有些捉襟见肘了,为了万无一失,他只能错过这次可以痛击鲜卑的好机会。
檀石槐果然不愧是鲜卑多年以来最雄才大略的雄主,拓跋部在他发动的攻势之下节节败退,加上北匈奴在一旁虎视眈眈,不得已之下,拓跋诘汾率领部族开始向西迁徙。
拓跋氏绕过了北匈奴人去往了更西方,迁徙途中拓跋诘汾命令各部将军队集结在了一起,由妇女和老人带着孩子赶着牛羊慢慢的迁徙,所有的军队则分成两部分,一部分负责断后,另一部分则一直位于迁徙的队伍和匈奴人之间。
拓跋诘汾还派出信使去见了匈奴单于,说明了自己只是想要带着部族生存下去,希望匈奴人能放开一条道路,并且隐晦的表示了一旦开战拓跋部将会和对方不死不休的态度。
逢候虽然恼怒于对方的姿态,不过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冲上去和对方大战一场,对方的军事实力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打击,这时候上去只会是两败俱伤,而且很有可能会便宜了檀石槐这支螳螂。
“回去告诉你们首领,这次我放你们过去,但是我不希望在这片草原上再看到你们的身影”
逢候语气缓慢的对立在自己跟前的拓跋氏使者说道。
使者听后微微鞠躬,向逢候表达了谢意。
“感谢慷慨的单于首领,我会将您的话语转告给大首领的”说完使者就退了出去,他要尽快的将这个消息回报给拓跋诘汾,这样或许就能将大部分的士卒解放出来帮助那些老弱妇孺。
“单于,我们和拓跋氏之间有着深仇大恨,为何要放他们离开这时候是消灭他们的最好时机”右贤王见对方出去,就急急的开口向逢候说到。
“现在不是时候,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逢候说完就剧烈的咳嗽起来,站在他身后的王子赶紧上前轻轻拍着父亲的脊背,好让他更好过一些。
“可是如今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更重要”右贤王有些想不通,不过见单于的身子有些不适,于是语气放缓了一些。
“因为我们要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人的心走了”逢候止住咳嗽,抬起头看向东方,那里有着属于北匈奴的大片草原。
拓跋诘汾的情报没有错,逢候如今的身体确实还没有好起来,当初在冀州的时候他伤到了肺部,后来又一直处于行军途中,伤势就一直没有好好的治疗。
回到草原后,草原上又没有像中原那样系统的医疗体系,再加上游牧民族的生活习惯,因此肺部发生了感染,如今能保住这条命已经是万幸了。
更何况这时候匈奴人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攻击拓跋氏,是的,二者之间确实是有着深仇大恨,因为拓跋氏一直是进攻匈奴的主力,并且吸纳了许多的匈奴部族。
不过那些已经追随了拓跋氏的部族逢候不准备再接收回来,他想要的是拓跋氏占据的那片草原,只要得到了那里,北匈奴的实力将会得到进一步的提升,到时候或许将会重新回到那个巅峰的时代。
正是在这样的顾虑下,逢候才答应了为拓跋氏放开一条道路,作为回报,拓跋氏会将一万头牛和一万五千只羊送给匈奴人,或许这就是这个时代的过路费吧。
“召集…咳咳,召集你们的勇士,我们去接收拓跋部从我们手中夺走的草场”
帐内的众人哄然起身,左贤王布满皱纹的脸上此时已经是热泪盈眶,他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有一天看到曾经属于他们的草原将重新回到他们的怀抱。
“单于,我将去为您准备征战的大军”说完,哽咽不已的左贤王已经哭的是泣不成声的跪倒在逢候的脚下,其余的首领,老些的同左贤王一样流着泪跪在逢候的面前。
至于那些年级轻些近些年才上位的首领,虽然同样是跪在那里,不过他们想的更多的是如何在这场战争中获得更大的功劳,好在将来的分配中给自己的部族分配到更好的地盘。
建宁四年五月,鲜卑族内爆发内战,拓跋氏不敌中部与东部的联手进攻被迫向西迁徙,而北匈奴则在拓跋氏迁徙之后快速的进入了拓跋氏旧地并与随后而来的檀石槐部爆发大战。
沈明如今已经升为了都尉,唐林派他带人前往九原接手九原的防务,在招募到足够的民夫之后会调派第二批军队随同民夫一起前往九原,唐林准备在九原附近修建一座新城。
新城的选址不会距离九原太远,九原是整个五原郡乃至整个并州的痛,整个城池遭到焚毁这对于大汉来说是前所未有的。
新城命名为踏虏,是为了让人们记住曾经在这里被敌人抓去了几万人的俘虏而命名。
沈明作为踏虏城的第一任都尉,在县令没有上任之前将由他负责踏虏城的全部工作。
刚刚进入五原郡,路边就不断的有死尸伏在路边,这些都是当初想要逃离五原这个战争之地的百姓,因为缺衣少食或者是被鲜卑的骑兵发现最后倒在了这里。
沈明见到这种情景在马上再也坐不住了,翻身下马后他来到一具尸体旁边,将尸体翻过来后发现是一名妙龄少女,只是他瞪大了的双眼使得脸上少了一分秀气,多了一分绝望。
“命令士兵将沿路所有见到的尸首全部掩埋,生前我们没能保护到他们,时候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暴尸荒野,总得入土为安啊”将少女的双眼闭上,沈明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的郁气全都赶出去。
“喏”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