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威严肃杀之气,充斥在小小的斗室当中,反复冲刷着小九的神经。原本的和谐友好气氛荡然无存,就连书之仙那张慈祥睿智的老脸都变得狰狞可怖。
书之仙的话,将一层学术讨论的面纱轻轻掀开,露出里面血淋淋的现实。他是妖族,并且还是曾经为非作歹的妖族,不然为何会被初代祖师擒下,送进了灵山锁妖塔当中关押。
一个和初代祖师同辈的千年老妖释放出的威压,远远不是刚刚迈过伐骨洗髓门槛的小九可以抵挡。他的后背再次被汗水浸湿,甚至连体内的筋脉都开始出现隐隐的抽搐。
看到小九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书之仙狰狞的面部露出笑容,他用一种仿若寒冬一般的声音说道:“小子,告诉老夫,你想怎么死?窒息而亡?还是被寒冰冻死,最后让你的尸体成为老夫房间的一个装饰物?”随着书之仙的话语,斗室当中墙壁上的火光猛然变亮,那小小的油灯就如同火炬一般,释放出巨大的光和热。
小九紧咬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尽量让自己不要颤抖。看到小九这个动作,书之仙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将身形落在地上,向前踏出一步,身上的杀气猛然爆发,向着小九围绕过,你究竟想要怎么个死法!或者你代表你家初代祖师,给老夫磕几个响头,老夫便饶你一条狗命!”
听到书之仙的话,小九非常努力的将手拢在袖中,因为他不想让眼前这个老者看到他颤抖的双手。他闭上双眼,深深吐出一口气,随后睁开双眼,轻声说道:“既然先生同我仙室山有仇,小子的死法自然悉听尊便。但某乃天机门弟子,上有初代、二代祖师之灵,下有天机圣人之威,想让欧阳九天屈膝投降,那你决然无法做到。”
看到小九已经恢复了平静,双腿的颤抖也奇迹般的停止,就连他的后背也重新挺的笔直,书之仙微微眯起了双眼,那冲天的杀气为之一窒。
“威武不能屈,这就是你天机门的君子之道么?”随着书之仙的开口,墙壁上熊熊燃烧的油灯恢复了正常,而他身上的杀气也消失不见,而他的面容亦恢复了平静,重新变得慈眉善目起来。
“小子,你很好,出乎意料的好。欧阳德那家伙泉下有灵,也应该瞑目了。”书之仙呼出一口,面容变得有些伤感,却是手捂心口,向着小九鞠了一躬。
小九吃了一惊,这却是中土九州对故友去世表示最高礼节,意为其永远存在于行礼之人的心中,而行礼之人也愿意用全部心血纪念这段友情。
可是,书之仙不是和初代祖师有仇么?他为什么要向着小九施出如此重要的礼节?
虽然小九的大脑在高速运转,但深受君子之道教育的他的身体却自然而然的做出了反应。他双手抱拳,向书之仙躬身还礼,却也代表初代祖师受了他的半礼。
“真正的勇敢,不在于何时杀戮,而在于何时宽恕。”书之仙掠了掠胡须,继续说道:“当时老夫刚刚妖化,尚无灵智,大肆屠戮人类。结果却撞上了欧阳德那个家伙,他并没有取老夫性命,而是击败老夫,将老夫关入锁妖塔当中。几百年过去了,老夫的仇恨早已经放下,若不是欧阳德那家伙饶了老夫一命,老夫早就命归黄泉。老夫读了几百年的书,难不成连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么?”
停顿一下,书之仙狐疑的说道:“到是你,什么时候有了如此智慧,居然能看出老夫只是在试探你。别跟老夫说什么威武不能屈,你们天机门讲究的,可不是死读书和读死书。”
听到书之仙的话,小九恍然,这才明白为何师傅从来不阻止自家门人弟子和妖族交往。人妖不同,但人妖亦相同。五师兄早就说过,这世间人有坏,妖亦有好,不能等同视之。
想通了某些道理,小九笑着答道:“这里可是锁妖塔,这里可是灵山,现在可是灵山大会。”听到小九的回答,书之仙也笑了。
是啊,这里可是灵山。既然灵山众人能让这些参加灵山大会的雏凤进入锁妖塔如此重地,必然有所依仗,又怎么可能真的安排某些陷阱要了这些雏凤的性命。雏凤之鸣,清越无双。他们最大的敌人,却是来自于他们自己。
作为锁妖塔接引之人,书之仙自然明白其中关键,笑骂道:“狡诈的小鬼,欧阳德那谦谦君子,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传人。”
小九亦笑道:“君子可欺之以方,难罔以非其道。君子之道,可不是什么酸腐之人。”
笑了几声,书之仙变得满面疑惑,再次开口问道:“既然你是天机门嫡传弟子,又是欧阳德那家伙的传人,更是所谓的天机圣人亲传,为何你会没有气海,欧阳玄那小鬼竟是让你以伐骨洗髓之期进入灵山?”
小九挠挠额角,这个问题是在是难以回答。非不愿也,实不能尔。体内有一绝世凶兽的秘密,难不成可以走到哪里就讲到哪里么?尽管这书之仙看起来和我天机门颇有渊源,但其毕竟是妖族,小九又毕竟身在锁妖塔当中。
看到小九的苦笑,书之仙也不再追问,这毕竟是人家天机门的家事,而他就算和欧阳德有些纠缠,却终究是个外人。
别人不愿说,书之仙也不强求,他开口说道:“尽管我们有些渊源,但是这毕竟是灵山大会,不能满足要求的人,自然无法通过本次大会。所以,老夫要求不变。你既然是仙家子弟,就必须遵守规则。请施展一些老夫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