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诸葛星所在的小亭,却发现哥仨晚来一步。一名身着白色儒衫的青年,站在诸葛星面前,手上拿着一柄利剑,满面得色。
“诸葛前辈,小可乃是金乌洞张晨风。”介绍完自己,那青年手腕一翻,将那柄利剑捧在手中,送到了诸葛星的面前。
听到他自报家门,耳朵灵敏的小九听到了周边不少人发出的窃窃私语。
“这家伙可是第一个从锁妖塔里出来的。”“五门一族名门大派的弟子,果然有些手段。”“他可是年青一代的典范,金乌洞的骄傲,很多人都觉得他是本次灵山大会的榜首人选。”
小九看看张三,这家伙脸色臭臭的,眼角余光里流露出不屑的目光,甚至都不愿意用正眼看那张晨风一眼。
小九有些好奇,这张晨风和张三可是同门弟子,彼此之间应当是师兄弟关系,可不知道为什么,张三的表情却充满了不屑,仿佛看到的并不是自己的同门师兄弟,而是陌生人一般。
生长在仙室山天机门的小九并不明白,在某些名门大派当中,同门师兄弟之间的关系,绝非天机门那般亲近自然,有如血缘亲情相似,而是如同仇人一般。盖因名门大派,往往弟子众多,成千上万的门人弟子加上什么长老之类,在门内就拉帮结派,彼此之间勾心斗角,充满了恶意竞争。
毕竟这世界上还没有像天机门这样,两只手就数的过来的弟子数。人少,事就少。
初代祖师英明。
虽然这张晨风语气恭敬,可那骄傲之气却绝非流于表面,这家伙只是略一躬身,便站直了身子,目光之间毫不避让,紧紧盯着诸葛星的双眼。
诸葛星头都不抬,只是手持一本《五千言》静静看着,身边悬浮着一盏小小的油灯,不时爆出一朵油花,发出“啪”的一声。
除去灯花的声音,小亭周围静极了,所有人都刻意压抑了呼吸的声音,目光牢牢锁定在诸葛星身上。
也许是数息之间,也许是过了几个世纪。诸葛星终于有了动作,只见他眼角微微一动,手上的《五千言》无声无息的翻过一页,随后一声在所有旁观者耳中,仿若惊雷般的低声细语从他口中发出:“下一个。”
这句话虽然声音不大,但却仿佛天雷滚滚,震慑了所有人的心。张三的表情尤其精彩,只见这家伙听到诸葛星的话语之后先是大吃一惊,双眼瞪得老大,随即便眯起眼睛,嘴角一张就要发出笑声。或许是意识到场合不对,这家伙立刻闭上嘴巴,无声的笑了起来。
张晨风却面色铁青,耳目当中好似要喷出火来。他怒视着诸葛星,就像要吃了他一般。
恰在此时,张三的声音在小九耳边幽幽的响起:“这小子在门内被惯坏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对面又坐了一个什么人。若是这小子在这里发上一飙,我到是有一场好戏能看。”语气差劲,态度恶劣,内容不堪入耳。就好似这金乌洞张晨风在灵山出了丑,和他金乌洞张三没有丝毫关系一般,难不成你们二人一个出自金乌一洞,另一个出自金乌二洞不成?
这张晨风虽然面色不豫,气息粗重,但好歹没有昏了头,还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在他面前坐着的这位长相难看的邋遢道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只见他长出一口气,死死盯着眼前的诸葛星,眼睛当中的火光足以将他烧成灰烬,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平静的说道:“请先生评判。”
小九看着张晨风充满了怨毒和愤恨的眼睛,皱起剑眉。这家伙此时的表现既无风度,亦无水准。就好像…
“一个被惯坏的孩子。”小九刚想到这里,张三的声音就在身边幽幽的响起,仿佛这家伙是小九肚里的蛔虫,已经知道了他的所思所想一般。
看到小九的眼神,张三向他耸了耸肩膀,道:“别这么看我,小爷不会读心术。满门上下都知道这家伙的风格,他就是一个被掌门惯坏的小子。我师傅说,这家伙很可能是掌门的私生子,不过这家伙和掌门长的可一点都不像。”
小九没有理他,继续看着面孔古井无波的诸葛星。因为他知道,这个诸葛星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就从他如何应对小九自己三人的行为来看,这家伙绝对是个暴脾气。
灵山五大长老之一,黑白双煞,剑圣的师弟,锁妖塔守门人。无数光环加持之下的诸葛星堪称灵山鬼见愁一样的人物,除了掌门剑圣司徒云之外,这诸葛星向来眼高于顶,从没拿平辈中人当回事过。如今却被一个旁门小辈怒视着,没把这小子腿打断,已经是给了他金乌洞掌门人黄石公老儿天大的面子。
“没听到老夫说什么?年轻轻耳就背了,回去让黄羲那家伙好好治治,说不定还有救。”说到这里,诸葛星阖上手中的《五千言》,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张晨风,再次说道:“下一个。”
张晨风脖颈上的青筋绷了起来,面上已经变颜变色。这诸葛星对自己态度恶劣也就罢了,毕竟他张晨风在这里算得上是晚辈。可口中所言黄羲,却是张晨风的授业恩师。
中土规矩,名乃父母长辈所起,仅师长可称。字乃师傅所赐,唯平辈可称。号乃自己所起,供晚辈所称。这诸葛星明明和自己师傅同辈,却直呼姓名,堪称无礼至极。
张晨风强忍怒意,他还算清醒,知道眼前这人和自己师傅同辈,绝非他可轻易得罪之人,开口说道:“前辈,这可是某从锁妖塔当中带出来的。”语气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