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宁绾,宁绾出了揽红倚翠,在市集上走动片刻后就准备回鸠尾山了。
想着时候还早,宁绾换了一条道路,特意找了一条她从未看见过,从未走过,甚至不确定能不能走到尽头的路。
这条路就在鸠尾山脚下,掩映在荆棘丛里,被重重荆棘遮住,不容易被人察觉。
荆棘上长了许多长刺,看上去耀武扬威的,很是锋利,但真正碰触到,却发觉,那些长刺很软,根本就伤不了人。
宁绾走进去,发现这条路论僻静和景致,是其他回去鸠尾山的道路无法比较的。
小径用大小不等的各类石头铺成,小径两边各种着一排整整齐齐的青竹,上头盘根错节,缠绕着许多不知名的野花。
竹子茂密,竹尖纠缠,把脚下的小径和头顶的苍穹隔绝开来。
这好像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幽静得不真实。
一路往前,前方的景致没有多大变化,只是越发清幽。
一道袅袅升起的炊烟撞入眼中,宁绾目瞪口呆,这里竟然还住了人?
加快步伐,找到炊烟的出处,是一处用栅栏围起来的小院,院子外边有一道斑驳的木门。
透过木门缝隙,看见一间用竹子搭的小楼,共两层,简简单单的,就是一般人家的住所。
可院子里的东西太稀罕——五颜六色的朝颜花。
朝颜花不是名贵花种,每逢春天雨后,尤其是在乡间小道上,到处都能找到它的踪影,但春天过后,它便凋谢了,等到来年春天才会盛开。
不名贵是不名贵,但错过了,花多少银子都买不到。
这个时候能见到绽放的朝颜花,可不就是件稀罕事。
宁绾配置的胭脂水粉里面,朝颜花就是必不可少的一味。
她正愁找不到朝颜花,配不了胭脂,就有人给她送来了。
运气好得像做梦,她都怀疑自己肚子里是不是给人下了蛔虫。
宁绾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客客气气的扣了门环。
“来了。”
里面传来应声,听声音,是个妇人。
吱呀一声,木门被人打开,确实是个妇人,长相一般,瘦削白皙,透着贤惠。
“你……是?”
妇人的表情变化,好像在说,这里不该出现外人,这突然出现的外人也不是她在等的人。
宁绾笑道,“这位嫂嫂好。是这样,我是途径你家院子,看见了你家院子里的朝颜花。能不能将你家院子里的朝颜花卖给我,你要多少银子都成。”
再找不到朝颜花,她配不了胭脂,行为总是不便的。
“一点野花,值什么银子。”妇人笑着把门打得大开,道,“小公子喜欢,摘去就是。”
宁绾连连道谢,要不要银子不重要,只要愿意把花给她就成。
进了院子,妇人伸手端下宁绾背上的背篓,笑问,
“小公子背篓里装了酒菜,莫不是去鸠尾山拜访鬼神医的吧?”
鬼算子就好这口,少不得有人投其所好,听妇人这样说,只是抿着唇笑。
她买了酒菜,拎着不方便,手里再提个木匣子,更是不方便,就随便买了个背篓装东西,图方便。
妇人将背篓放好后,就绕去竹楼背后了,片刻之后,满院子都是饭菜的香味儿。
宁绾顾不上别的,牵着衣裳就去采朝颜花。
这么多的话,够她做几十盒胭脂了,宁绾嘿嘿直笑,她是赚了。
花儿摘得差不多了,妇人也从院子后面出来了,手里端了杯热茶。
笑着说,“喝口茶水吧。”
宁绾把摘下的花儿装进背篓,接过茶水就是一顿牛饮。
不知是她渴了还是怎么地,总觉得这茶水口味甘醇,回味无穷,不像是平常人家用的。
“小公子年纪比我家公子小,所以活脱些,喝茶也像个孩子似的,想来是真渴了。”妇人轻笑连连。
宁绾舔着脸笑,是啊,她是真渴了。平时穿着女子衣衫,不自觉就会顾及规矩,再渴也得小口啜,换了男子衣衫,却是肆意得连规矩都忘了。
“嫂嫂与你家公子住在这里么?”宁绾问,可这竹楼里好像只有妇人,并不见什么公子。
妇人道,“我家公子不常来,一年来一回,住上三五天就走,这回来的时间要长一点,但何时过来也是不确定。”
妇人这样说,宁绾便明白了。
世间的富贵子弟,有喜欢清静的,就会找一处偏远地方,建一木竹小屋,闲时去小住几天,平时不大露面。
情趣,人家享受的就是一种情趣。
既然是富贵人家的地方,她也不好久留,和妇人寒暄几句,便背着背篓走了。
妇人亲自将宁绾送出院子。
宁绾一路走一路想,谁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院子建到鸠尾山脚下,委实也是个人才。
既然是人才,她以后还是有多远离多远,莫给自己招惹是非。
————————回到鸠尾山————————
宁绾院子里的人焚烧的是蔷薇花。
可不是说,宁绾最喜欢的就是蔷薇吗,那怎么舍得将之连根拔起,付之一炬?
鬼算子端起茶杯,笑道,“王爷请用茶。”
想想他的乖乖徒儿就要离开他身边,鬼算子就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事关宁绾,他当真是一点都不愿提及了。
李洹是聪明人,明白鬼算子不想说,他就不会过多的问。
只是想着有趣。
听宁婕说,宁绾离开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