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帮谁说话。你比长旭大不了多少,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是长旭的姐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所以,我不想你们谁痛不欲生。”
如意公主面色不改,冷清寡淡,话中却带了一丝疲惫。
“这浊世,我是不想涉足的,可是,我既然涉足了,那么,也想管一管俗事。”
“好。”李洹保证,“既然姝姐姐说了,那言念也让姝姐姐宽心。言念保证,类似的事,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她走她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是允王爷,她是宁国公府大小姐,仅此而已。”
听李洹这么郑重其事的保证,如意公主总觉得自己成了坏人。
好像她这一棒子下去,鸳鸟一拍两散,各自飞了。
只是,这样算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就这样吧,她也是为了他们好。
*
宁绾回去蔷薇院,刚换好了衣裳,重新包扎好了伤口,白露就说郑氏和长孙氏就来了。
“小姐想见吗?”陈嬷嬷问。
宁绾神情恹恹的,肯定是没心思见客的,要是不想见,她就寻了由头打发了吧。
反正如今和郑氏形同水火,也不差这一次了。
“她们来都来了,哪能不见。”宁绾从椅子上起身,进去了里屋。
陈嬷嬷伺候宁绾躺下,白露则是出去将人请进来。
郑氏强来不成,就打算换回原先的招式,从宁绾的亲事上下手。
郑氏想把宁绾嫁去楚府,作为楚府老夫人的长孙氏。有了宁绾受伤,她前来探望的由头,当然想来看看未来的孙媳妇。
之前见宁绾,就关心宁绾的模样去了,宁绾模样是没话说的,见过的人都称赞宁国公府的大小姐长得跟朵花儿一样,能用美貌压制住宁绾的人,她还未曾见过。
长孙氏来,主要是看看宁绾的性子,看看宁绾进门后,她能不能够拿捏得住,要是是个好拿捏的,她就好好把人留着,要是不好拿捏,不如就听了郑氏的建议,得了箱子后,就把人踢了。
长孙氏好强,半辈子都在使唤人教训人,自然不愿意要一个她管不住的女子嫁进去给自己添堵。
陈嬷嬷走过来给两人行礼,刚要说话,郑氏甩甩帕子,让她们退下。
宁绾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假寐,听着脚步声进来了里屋,眉眼没动一下。
两人轻手轻脚走到床边。
郑氏给长孙氏使了个眼色,长孙氏上前去,坐到床边,把宁绾的手放在掌心,心疼不已,说,
“真是个可怜孩子,怎么长得这样瘦,可见是遭罪了,上次见她还没这么瘦弱呢。”
还好,虽然瘦是瘦了点,可还没到不能生养得地步。
这么漂亮的脸蛋儿,要是生不出来孩子,那可是暴遣天物。
宁绾被说话声吵醒,悠悠然醒来,见到并不是很熟悉的妇人,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流露出几分迷茫,雾气腾腾的,很是无辜。
郑氏站在一边,冷清道,“这是楚府的老夫人,几天前才见过的。”
能用这样的态度和宁绾说话,已经是郑氏的极限了,要是世上只有她和宁绾两个人,郑氏保不准就拎刀朝宁绾砍过去了。
宁绾这个小jian人,记仇记得那么厉害,记性还能差吗?
说宁绾不认识长孙氏,说宁绾不记得见过长孙氏,她是不会相信的!
“原来是楚老夫人,上次见过一回,阿绾怎么会记不得的。只是睡得迷迷糊糊,突然醒过来,脑子有点发怔罢了。别说是见过老夫人的,就算是没有见过老夫人,常听祖母提起,阿绾也该认得的。”
郑氏的那么多的姐妹里面,和郑氏最交好的,也就长孙氏一个。
两人喊了半辈子的姐妹,要是老来闹翻了,指不定多有意思。
宁绾起身,要给两人行礼,被长孙氏强行按下了。
“伤成这样,我们心疼都来不及,谁还舍得让你起身行礼。”长孙氏握着宁绾的手不愿撒开,似是真的心疼一般,说,“好端端的女子被伤成这样,那沈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父亲还想伤你,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要不是国公爷发现得及时,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是啊,多亏了祖父呢。”宁绾虚弱的说道。
放箭的那人,就算是死也会咬住宁越不放。
能让一颗死棋改口,那颗棋子必然已经死了。
太子为主,祖父为辅,有这两人在,宁越逃过一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宁绾安静的躺着,三千青丝在枕边铺开,锦缎一样光滑,那张憔悴的脸藏在锦缎里面,像是一碰就碎的玉瓷,愈发精致。
长孙氏想,楚林要是能娶到这样的妙人儿,还能有那么多口装了金银首饰的箱子做嫁妆,那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假如她能捧好宁绾,让宁绾死心塌地嫁去楚府,那些箱子不就都成了楚府的东西了吗?
要是她能得到全部,而不是和郑氏分享,那该有多好。
“两个丫头也不知跑哪儿去了,来了客人也这般懒散,着实是不像样。我亲自就给老夫人倒茶,算是赔礼了。”
宁绾作势要下床来行礼斟茶。
这是跟郑氏学的,不管喜欢不喜欢,表面功夫得做好。
长孙氏又将宁绾按了躺下,面上一片慈祥,温柔的说,“又不是外人,何必讲这些虚礼,你好好躺着吧,瞧这小脸白得,可是做噩梦了?”
脸小不小,那是自己的脸,宁绾不好评断。
可白必须得白,不然不就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