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分了!”白露从院子外边跑过来,红着脸道,“那两个老妇实在是太过分了,满嘴喷粪,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
陈嬷嬷拧眉骂道,“白露,在小姐面前说什么浑话!”
白露猛地捂住嘴巴,递给宁绾一个求助的眼神。
宁绾笑着道,“无非是想让我嫁去楚府罢了,一家有女百家求,这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儿,值得你这么生气么。”
“那两个老不死的真的是好生过分!”陈嬷嬷怒不可遏道,“刚从小姐房里出去就想着怎么着让小姐嫁去楚府,也不想想,楚府算是什么身份地址,那楚府的公子又算个什么东西,哪一个配得上我家小姐。以为我家小姐是捡破烂玩意儿的吗?白露,你骂得好!”
白露惊恐的瞪大眼睛。
一向斯文的嬷嬷居然骂人了?
破烂玩意儿,说的是楚府的所有公子?
简直是,大快人心!
“就是就是!”白露连连点头。
宁绾无奈的笑笑,现在就是这样的,她习以为常的事,她们还要为她愤愤不平。
也不想想,她怎会甘心做那受人摆布的人。
“白露,我让你去看蒹葭的。”宁绾无奈,“人呢?”
白露再次捂住了嘴巴。
走过去就听到郑氏和长孙氏嘀嘀咕咕算计她家小姐,怒火都快喷出来了,她哪里还记得去找蒹葭。
“小姐吩咐的事你也敢不放在心上!”陈嬷嬷骂道,“看着小姐做什么,小姐脸上有花儿吗?还不赶紧去!”
“哦!哦!这就去。”白露点头,一溜烟儿跑没影儿了。
宁绾折身进了院子,笑道,“白露可怕陈嬷嬷了。”
陈嬷嬷摸摸愈发褶皱的脸,感慨着,“老奴老了,总有撒手人寰的一天。老奴就是怕老奴走了之后,没有人好好的服侍小姐。小姐心善,对蒹葭和白露很是包容,保不准哪天,寻了合适的人家把她们打发了。老奴想着,对她们坏一点,就能愈发显得小姐的好,也许她们就舍不得走了。”
“这是哪儿很哪儿。”宁绾牵住陈嬷嬷粗糙的手,依赖道,“嬷嬷,你得陪我一辈子。”
“老奴活着,是负担,还不如……”陈嬷嬷抹了一把泪,马上改口,笑着说,“是呀,老奴会好好活着,还得给小姐带孩子呢。”
宁绾看陈嬷嬷这样,心里难受得厉害。
自从回来京城,陈嬷嬷的精神一天不如一天,心事明显重了。
她不知道什么事情困扰着陈嬷嬷,知道问了陈嬷嬷也不会说,也没打算问。
私下里找人问过,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只能当做是陈嬷嬷老了,只能当做是陈嬷嬷在感慨自己老了。
不一会儿,白露和蒹葭一块儿回来了。
蒹葭看见宁绾,第一句就是,“小姐,清风居出事了。”
“如意公主出事了?”陈嬷嬷惊愕。
“不是。”蒹葭摇头,凝重道,“大公子欠下了许多赌债,有人登门讨债了,要不是刚好被公主遇到,只怕是要闹到国公爷那里去了。”
欠下了赌债?
前世宁绾在聚宝斋遇到过宁昭好几次,也因为过赌博的事被宁国公罚。
可她之前一直以为宁昭是陪人去聚宝斋玩耍的,毕竟,宁昭年纪虽小,却是个稳重的,明知道赌博不好,明知道宁国公不喜欢赌博,他是不可能涉足那个东西的。
如今看来,宁昭去聚宝斋,很明显就是被人害的。
“这两天,揽月居的人有没有出去过?”宁绾问。
“国公爷下了命令,揽月居的人连院门都不能出去……”白露想了想,突然想起来,“元宝,世子爷身边的元宝几个时辰前说是给世子爷买药,出去过。”
“看来,真的是大意了!”宁绾抿唇。
她和如意公主随随便便就去找田氏,这事儿一定是被人察觉了。
“陶柠!”宁绾喊。
宁绾话音刚落,陶柠就从屋顶上下来,进了房中。
“务必把田氏和田氏的一双儿女找到,保证她们的安全,别让人动了手脚或者是杀人灭口更不能让他们出去京城一步!”宁绾叮嘱道。
“是,属下知道了。”陶柠站在原地,等待宁绾的下一句话。
“不能找人!他们既然察觉了,就不会让我们得手,人要么已经被转移了,要么已经死了……”宁绾又说,“找人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你们提高警惕,别掉进他们的陷阱里去了。”
想了想,又加了句,“不能让云胜他们插手。”
“是!”
陶柠应声,大步离开。
“那些讨债的人呢?”宁绾问,“如意公主是不是筹钱去堵住那些人的嘴去了。”
“是!”蒹葭直言不讳道,“如意公主晓得小姐这里有箱子,探了探奴婢的口风,奴婢说,这些箱子是不能动的,公主便没有再说了。”
“小姐,现在怎么办?”白露问。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宁绾严肃的表情,决计不会是什么好事。
“不怎么办。”宁绾说,“关心则乱,该怎么样过活还得怎么样过活,谁也别想着帮什么忙,小心越帮越忙。嬷嬷和白露在院子里待着,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蒹葭,你与我去清风居。”
宁绾和蒹葭去到清风居,清风居也乱成了一团。
宁绾跨进屋子时,如意公主端坐在椅子上,安静的喝着茶,神色自若,只是颤抖的双手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