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启帝点头,道:“去寻你娘亲罢!她已有一月未得见你了!”
“女儿领旨!”
“淘气!”顺启帝说罢,笑着让珑玥回了皇后处。
晚间,陪着爹娘用膳过罢,讨巧卖乖了会子,便辞了出来,回了掬月阁。
下午时,珑玥光顾着高兴,而忘了对着那琉璃妆花镜照上一照。此时,她站于镜前瞅着里面那娇俏人儿,竟一时呆愣了起来。
过了半盏茶的工夫方回神,脑中只一句话闪过:疑是仙女落凡尘!
珑玥实难想象,她前一世里还是那个扎人堆儿也难寻出的野丫头,这一世却竟生得这般……这般……这般的“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心中忽然生出恍惚飘渺之感。直至翌日一早醒来,还觉不太真实。
早膳之时,见涤翠拿了张帖子进来,一看,原来是庄雅茹于锦衣侯府摆赏荷宴,请她过府的。
珑玥心下奇怪,这茹姐儿被她那继母,庄家二夫人教养的太过温柔娴静,说难听点,那便是唯唯诺诺,成日里被一个小她两岁的妹妹压在头上作威作福也不吭一声儿。她这般脾性的人儿怎的会想起摆赏荷宴?
心思转了两转,便对涤翠道:“差人去回茹姐儿,只说那日我与八姐姐同往!”
过了万寿节,不出几日便到了庄雅茹相邀之期,珑玥与化鸢皆以公主銮驾一前一后,出灵囿而往锦衣侯府。
化鸢不解其意,问道:“即是你我两人同往为何要两部銮驾?”往常出游皆是姐妹同辇。
珑玥道:“有些人要和颜悦色以礼待之,而有些人则要以势压之!”
化鸢却越听越迷糊,却也听话。姐妹二人虽未着宫装朝服,却也是大妆盛装。
銮驾来至锦衣侯府,只见府门大开,红毡铺阶。
下人们见公主銮驾到此,慌忙奔进内宅。只片刻,就有老侯夫人领众媳妇儿、姑娘迎至门前。
庄家大夫人迎至七宝香车前,欲要迎珑玥下来,却听金吾卫周统领沉声道:“公主之尊怎可门口下辇?撤去门槛迎公主銮驾入内宅!”
庄家众人闻言心中皆是一惊,却不知迎驾还有如此规矩,当年宁安二公主可从未如此过。
见诸人怔愣,周统领叱道:“还不快些!”
庄大夫人闻言方醒神,急忙吩咐下人。
七宝香车行入院内,外男回避,珑玥方扶了浣玉与洗碧之手下得车来。众人叩拜皆不理会,只寻到庄雅茹,伸手将她拉了起来,才道:“诸位免礼罢!”
刚刚进门时珑玥故意以势压之,吓破了几位夫人的胆。本是商贾出身,未曾见过何贵人,家中只出了一位庄嫔,娶过一位公主,这二位又是面软之人。故而,庄家众人哪里见过如此阵仗,只想着借由庄雅茹入得珑玥之眼。
如今被珑玥给了一个下马威,皆老实起来。见过珑玥吩咐免礼方敢偷瞧一眼。
只这一眼却被珑玥之神采惊为天人。心中暗想:怪道这九公主得宠,谁家女儿若生得这般好模样,瞧着自也欢喜。
然而,摄于珑玥眉眼间刻意流露的威严,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珑玥此时却笑不达眼底,道:“诸位夫人请便罢!我与八姐姐是应茹姐儿之邀而来,没有劳烦夫人们的道理。”而再道:“茹姐儿,引路罢!”说罢,再不多言,只拉了庄雅茹的手,让她引着自己与化鸢去了园子。
与她们同往的,还有刚刚接驾的几位姑娘,皆不是往日宫宴中的贵女。珑玥暗扫一眼,便见庄雅茹继母所出的妹妹也在其中,料想,这些人应是庄府的姑娘与表姑娘罢了。
来至园中,珑玥与化鸢必是坐于首位。
而后,几位姑娘们又再次福身施礼,只听庄雅茹那继母妹妹道:“甥女拜见八皇姨、九皇……”
然而话音未落,便听浣玉道:“庄五姑娘,这是瑞敏公主与化鸢八公主,请慎言!”
只一言将庄雅荷臊了个没脸,慌忙跪下,道:“请公主恕罪,臣女口误!臣女只是见公主待二姐姐极为亲近,心生羡慕,故而……故而……”
其下坐着的有与她不合之姐妹,嘴边皆暗自含笑。
化鸢忽道:“免了罢,小孩子不懂事,以后好好学学规矩!虽不是亲生,每年里也要与故去的二姐姐上一柱香,叫一声嫡母。没的辱没了二姐姐的名头。”
珑玥闻言心中暗笑,原来她这八姐姐也是个嘴巴毒的。
自那年仲秋宴后,珑玥命了太医院院判来与庄雅茹看诊,方知晓,她哪里是体弱又因舟车劳顿引起的病症。分明是被那庄家五姑娘一言不合推在太湖石上,撞破了头。
不仅珑玥听了生气,便是向来风淡云轻的化鸢得知后也动了气。思及自己年幼之时无人照抚,于宫中吃了不少苦头。若不是珑玥,如今自己还不知道如何了。再见庄雅茹便有了同病相怜之感,顿时心生怜惜。
“行了,既八姐姐如此说了,那你便起来罢!我们姐妹今儿个是来观荷的,不是来找不痛快的,你们自便罢,想做甚便做甚,只留了茹姐儿与我们姐妹说话便成了!”说罢,珑玥挥手,命她们各自玩去。
再拉了庄雅茹,与化鸢一同问长问短。
珑玥道:“茹姐儿,于这府中你才是真正的主子,如今这阖府的荣耀皆是你外祖母庄嫔娘娘与你娘亲宁安公主挣回来的!且,你堂堂皇家血脉,怎么可任人支使?若有人敢给你气受,只管打骂了,再命人来回我!”
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