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殿上,皇上坐在主位,其余皇子还有几个公主坐在大殿左右,这算是真正的家宴了,没有君臣,只有父子。皇上有些高兴,东海郡王也趁着兴致在殿上舞剑吟诗,舞毕还端着剑柄讲了一些俏皮话,逗乐满堂。所谓“天伦”大致就是这样吧。
这次随圣驾来行宫的皇子出了燕王和东海郡王以外还有裕王,裕王带着文珣一起来的。文珣今天在路上时就一个劲的把头从马车里面伸出来,想找一找姐姐的身影。在家宴上,文昭并不是伺候膳食的宫女,文珣也未能如愿,闷闷不乐的坐在裕王身边。
“在这行宫还要呆上一个月呢!你怕见不着吗?”裕王见她不高兴,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文珣这边才轻轻叹了口气点点头,就见到姐姐佝着身子从另一个侧门走进大殿。
原来方总管让厨房准备醒酒茶,文昭这才领着一众宫女端着茶水走上来。
宫人们一一把茶水放到各个皇子公主的桌上。
文昭走到裕王这边桌旁,缓缓把茶水端上来。
“二姐。”文珣欣喜的轻轻喊了一声,还是被邻桌的公主听到。
“噗嗤???”公主憋不住嗤笑一声。
“三姐为何发笑?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不如讲出来让大家都笑一笑。”东海郡王眼尖,开口问道。
文昭知道为何发笑,脸上只是对裕王和文珣笑了笑就若无其事的走到常如公主的桌前,依然是慢慢的倒茶,把茶水端上桌,没有别的异样。
常如公主看了看眼前佝着身子的宫女,开口道:“我是笑裕王妃叫这个宫女二姐,这都这么久了,要是二皇兄见了她这样子不知道后不后悔,你们说是吧。”说完又是一阵笑声,一些皇子公主也不禁发笑。
燕王妃心里一阵心疼,刚想站起来替文昭回敬常如公主一句,反倒被燕王一把拉住了手腕。燕王只是垂眉饮酒。这边裕王也拉住自己身边这个眼眶里满是泪水的小女人。东海郡王脸上倒是显得有些愧疚和尴尬,看了看燕王的脸色,在看看那个干着手中的活儿没有因为这句嘲笑的话停下来的宫女李文昭,这两人看上去都像与自己无关似的不动声色。
这边文昭已经倒好了公主的茶,微微弯腰行礼再走向下一桌。
皇上的脸色倒是慢慢变化了,放下手中酒杯,抬起手来示意舞乐的宫人们退下。众人看向皇上,这才觉得皇上的脸色不对。
“方福,御前的醒酒茶怎么会在此时用?”皇上开口问道。
方总管知道原因,请罚道:“是奴才疏忽!请皇上责罚。”
这时殿上众人才知道皇上为什么脸色骤变,常如公主皱眉看了看李文昭,她仿佛置身事外似的。刚刚想走到前面请罪皇上又开口了,“朕乏了。”皇上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这个李丞相的二女儿进宫快一年了,要说做事她也是兢兢业业挑不出毛病来,也不会私下与宫人们说什么,说话做事都相当谨慎。
皇上权衡了一下才缓和了语气,面带笑意道:“你们年轻人自己玩,父皇要休息了。”说完站起来,慢慢走出大殿。
“恭送父皇。”
文昭作为御前的宫女,自然也随着皇上走出去了。
皇上刚刚走,燕王就也一声不响的走了,随着大家觉得无趣也一个个走光了。
这边皇上刚刚回到寝宫换了衣服,文昭就端着茶水走进来。炭火烧的旺,噼里啪啦的声响从炉子里面传出来,小虾子捧着准备好的皇上的暖手炉走进来,小宛在一旁搭手倒好茶。皇上拿着暖手炉,小虾子又取来貂裘斗篷替皇上穿上。
“皇上这是要出去?”方总管问,“这外面正下着雪呢!”
“下着雪正好,朕想到外面走一走。”
“那奴才这就下去传令。”方总管说完刚要转身就被叫住了。
“不必让那么多人跟着,就朕跟前这几个人跟着就行。”
皇上说完,寝宫里面的十来个宫人皆是发愣的互相看了一眼。除了方总管、小虾子、小宛、文昭之外就是今晚值夜的七八个宫女太监。
宫人们走在皇上前后,都提着一个灯。鹅毛一样的大雪飘下来倒是不觉得冷,风也不怎么冷冽,文昭只觉得自己的斗篷上好像有一层白绒绒的羽毛,看上去很浪漫。云山行宫根据温泉的出处建在半山腰上,云山其实是两座山,中间有一个峡谷,峡谷下面没有河流,据说是一片松林,这两座山环抱着那片松林,温泉的水却流向松林的另一边,形成一个小小的跌水泉。一行人踏着雪,走到那个峡谷那里,皇上驻足往下面看去,虽然在夜里,但是由于厚厚的雪已经把那片松林铺得白花花的,这样俯瞰下去还是别有一番味道,像大师所做的水墨画,并不是非黑即白,黑夜里好像能看到白雪,白雪压着的松树林又又一点点碧绿透出来。
“文昭。”
“奴婢在。”
“你还记得十五岁的时候参加元宵宫宴,那应该是老二第一次见你,他悄悄告诉皇后,告诉朕,他要娶那个大红衣裙的女孩。”皇上只是说,没有回头。
文昭依然紧紧的提着手中的灯笼,看着皇上背影,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长者在讲故事给你听,并且这个故事像是别人的故事,它估计来自某一个典籍某一篇民间小曲。
“朕和皇后很高兴,恰恰与朕的意思相同。但是???那个时候他不知道你是李丞相的女儿。婚约又岂是儿戏?老二来求朕取消婚约时饷婀蛄怂母缡背剑朕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