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日再一次没日没夜的跋山涉水,不同的是过来时两个人还多多少少矜持着,返回长安这会儿你情我浓的。
泊春蹲在角落里尽量不打扰到太子与娘娘,自个儿可怜兮兮的看自己脚上和嘴上,全起了泡。
三人在一辆货车上,后头一辆紧紧的挨着,上头坐着智鱼和小桨,气氛还算平和。
智鱼看了一眼太子的方向,眼里划过一丝精光,用脚拨了下小桨的腿,哥俩好的语气:“诶诶诶——”
“啥?”
“你不觉得你家主子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小桨翻了个白眼:“哪里奇怪?”
智鱼:“比如她的身手,你看她这么长的路,猛然的跋山涉水,至少意思意思起个泡不是?”
唉,没事好好的,居然奇怪别人不起泡。
小桨看了下自己的脚,神情是嫌弃的,“你怎么知道主子没起泡?”
智鱼一下子哽住,向前瞅了下,“泊春说的。”
小桨有些没耐心,这气也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
“你管我家主子有没有起泡,万一是我家主子身体好,然后出来就涂了药嘞?天天涂天天涂还能起泡儿?”
智鱼一张清傲的俊脸也是嫌弃的,两两相看生厌。
“你以为我不嫌弃,还不是为了主子安危,你懂个球懂。”
小桨又是一个白眼递过来,“验出来又如何?顶多我家主子会武功,又能证明什么嘞?”
“女子怎么会武功?”智鱼依然觉得史氏和容生君有关,但这是不能和小桨明说的。
“怎么断定?我也是娘娘在太子府后,我才在娘娘身边的,前十五年,说不定就在练武。再说我凭什么帮你?那是我家主子。”
“你看啊,娘娘是你家主子,可有危险的时候,你第一保护的还不是太子殿下?一个道理,你虽然是娘娘的侍卫,到底还先是太子殿下的侍卫,试探一下,也不过分。”
提到那事小桨就来气,他本来就很愧疚,还提!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先是皇后娘娘的侍卫,尔后再是太子殿下的侍卫?”
智鱼一愣,“皇后娘娘就太子殿下一个皇子,你说说能不一条心么?”
小桨瞪大眼,离得智鱼远了一些,抱着手臂,底下是车轱辘一滚一滚的。
“可是皇后娘娘和良娣娘娘可没有这关系,大不了让殿下再娶一个……呸呸呸,全是屁话万不能当真。”
说着说着,小桨的眼珠子一转,改变了想法:“行了行了,你说吧怎么试,试完了后你得护着良娣娘娘。”
心道:退一步,若是他小桨参与了,至少也知道些分寸,不会误伤了娘娘,这事之后再将智鱼变成自己人——不亏。
“行,成交。”
小桨:“我可说清楚了,我答应你试,是因为相信娘娘,也相信殿下……我总觉得正主子不着急,你个侍卫瞎着急什么,我看你就是看主子你情我浓的,嫉妒吧?”
智鱼:“我嫉妒?”
小桨轻骨头般的躺在杂草堆上,“是啊,回去以后给你找个媳妇儿,你就不会这样瞎想了。”
智鱼:“找揍是吧?”
小桨:“那不敢,你是殿下的人,我家主子还要在你家主子手里讨饭吃的。”
智鱼挤着眼看他,不想小桨丢过来一个眼神,配上他狼一样的眼睛,还真受不住,不禁扭过头来切了一声。
前头依偎在太子殿下胸膛的史氏似有所觉,远远的看了一眼,面上略略疑惑。
没多久,马车一颠一颠的,困意和新冒出来的枝丫似的,受不住的缓缓合上了眼。
一行人一到太子府,心里一松,离家太过长久,多少是不适应的。
智鱼与小桨先到的府里,知会府里下人准备准备,正主子慢吞吞的赶过来。
待等一身褐色布衣衫的太子,一身灰布长袍的史氏踏进门槛,十几个衣着灰粉的小侍女每一张脸都是喜色的。
不起眼的角落里几个舞女模样的女子,打扮的妖娆精致。
一照面纷纷跪地拜见。
“参见太子殿下、良娣娘娘!”
刘据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全是陌生的,面无表情的道:“都起来吧。”
他随意一指,“你去收拾收拾一地儿出来,在良娣旁边的,我要住。”
一个妖娆的舞女猛然被太子一指,面上流露出欣喜与得意,闻言略失望,婉转的低头,“是,太子殿下。”
那段鹅颈白皙又纤长,刘据径直的往里走,走了两步,又回来揽着史氏的腰一起走。
“父皇近几日便要出行,那时就要住在东宫里了,奴仆极少,到时候肯定不够使唤的,你这里的奴仆可选上几个。”
史氏面上带笑,跋山涉水的都不曾喊累,这一点又在意什么,“妾身哪里那么娇贵。”
说话间,忽然想起东宫里的一个名为“霜霜”的女子,眼角微微一动。
口里道:“不过这既然是夫君说的,妾身一定带,且十个以上。”
“恩。”刘据淡淡的应了一声。
石子小路的尽头一抹黑色的身影急冲冲地跑来,一连串的叠声,“娘!娘你回来了!”
史氏接住直奔而来的刘进,孩子的个头早已比她还要高,瘦瘦长长的弯着搂住史氏的肩膀。
一个月不见很是想念,一下抱了个满怀。
史氏看看小心肝的脸,用手绢擦他的汗,连连道:“别这么急,看你这汗出的。”
“娘,爹欺负你了么?”
小脸上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