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姑姑意志坚定,她不允许任何人放弃自己的生命,因为她说人的生命是最宝贵的东西,不可轻易放弃。”
太子的手擦干了良岫的泪,却没有离开良岫的脸,他温暖的掌心覆盖着她脸上那块在别人看来有些狰狞的红色印记上。良岫的右脸竟有了一丝丝麻酥酥的感觉,难道,凤随有了感应?
她抓住太子的手,让它贴在自己的右脸上,可是等了许久,却再也没有了动静。她失望地放开手,太子却没有放开她的。反而握得更紧。
“太子殿下不嫌弃良岫脸上的胎记狰狞丑陋吗?”
“不嫌弃,若没有这快印记,良岫就不是良岫了。”
良岫笑了,太子的率真个性,还有他掌心的温暖,让她的心也倍感亲切温暖。
“岫儿不要扯开话题,你还没告诉我结果如何了呢!”
“好,接着说。姑姑逼着老道姑和老嬷嬷们吃东西,她们不吃,她也不吃,三天之后,老人们没办法,只得勉强喝了些汤水。这三天,姑姑又要照顾观中生病的道姑,还要打理观中事物,加上不吃任何东西,竟然一下子瘦了十斤。我到今天都还记得她的一双眼睛,虽然凹陷下去,但是却熠熠放光,就像冬天夜晚天空中最亮的北斗星。”
“岫儿口渴了吧?先喝口温水再说。”
太子将那些不能吃的药材放下,又端来一碗晾得正好的温水喂良岫喝下。
“殿下不要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吧,坐在垫子上还暖和些。殿下也喝口水,殿下请把这些能吃的药材放在小锅里洗一洗。”
听了这话,太子却有些不乐意了,“岫儿与我总是很见外吗?一口一个殿下,不是,你是一口三个殿下,你是不是专门为了提醒我:你是个太子,我要离你远远的,与你保持不即不离的距离?”
“良岫不是这个意思,殿下就是殿下,任何时候都改变不了,该有的礼节不应该因为环境改变而减少啊!”
“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一套理论?说话的语气好像是个刻板的老头子。”
“这是一个刻板的老头儿教给我的呀!”
“谁?”
“我父亲。”
“云宰相?哈哈!果然是个刻板的老头儿,我还记得我上次拜访宰相府,明明我说了,在外人面前咱是君臣,关起门来在家里咱们是翁婿关系,就不要讲究那些繁文缛节,他偏偏不肯,又是磕头又是行礼,一样都不肯减。弄得我也是无可奈何。”
“殿下,去宰相府了?”
“你看,你又忘了?不许叫我殿下。你就叫我的名字即可,叫我云胄。”
“这怎么可以,太失礼了。”
“那,就以你我相称如何?这总行了吧?我都不再自称本宫了,在这无人知道的山洞里,既没有人听见、也没有人看见,也不会有人因为你失礼指责于你,你就不要教条了。”
“好吧”
“那好,你快说,那年大雪封山之后,你们是如何脱离险境的?”
“姑姑先是带着身强体壮的道姑去山腰处的杏林里,找埋在雪下的杏干和杏核。因为嵯峨山的半山腰有一大片杏林,每年都会结很多很多的杏子。虽然观里的人到了麦熟时节会专门派人去采摘、捡拾,然后去山下的集市上卖掉或换取生活用品,也会送给山脚下的百姓。可是依旧有很多杏子因为来不及采摘掉在地上,有些果肉腐烂只剩下杏核,有的就被太阳和山风晒干和风干了。再加上被大雪掩埋,更是起到了保鲜的作用,所以是可以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