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完了是吗?给脸就往上爬!
沈沉瑜觉得每次怒火都能轻易被他勾起,腹中深深吐纳,才端持好面容。似笑非笑地打量他,许久,才淡淡道:“太子未曾成亲过,又岂懂本宫待夫君的不二之心。”
慕容瑾心中触动,当着众人的面深情地握了握她的手,缓缓才又松开。
帝后情深意浓,众臣看在眼里大都欣慰不已,有女儿在后宫的,虽然心头生刺,可自家关起门来如何厮抢都可以,万不会摆在明面让凉国太子看笑话,遂一个个皆出列颂言高呼万岁、千岁。
轩辕御上对沈沉瑜的惺惺作态嗤之以鼻,对于她每次嘴上的不妥协已经习以为常,并不再发作道:“孤既然要补礼数,总不好空手而来。”
他轻击了下掌心,立刻有人捧了几只盒子和黑色丝绸蒙起来的庞然大物进来。
林轻风不动声色地对侍下属使了个眼色,无论凉国太子的话听起来如何有诚意,他们必须随时防范他图谋不轨。
毕竟历来献宝刺杀的例子不止一次。
然而,林轻风的担心却是多余,盒子一打开,里面所呈的是硕大的深海珍珠,各种珍贵的宝石,无一不是世间难寻。
而黑色丝绸蒙着的庞然大物,更是人形高的八放珊瑚,通体血色,十分罕见。
“赠给慕容皇上,和美丽的沈娘娘,希望二位不嫌弃。”轩辕御上慵然一笑,暗示性地拂过袖下的手腕,衣袖摇摆的弧度不轻不重地带着他特有的高傲与肆意。
沈沉瑜冷眼看他,明明徒身住进沈府,却能掩人耳目地在一天之内筹备了这些珍宝,京畿中定然藏有凉国的落脚点,也许还有许多奸细。
是否就是这些人故意捏造了父亲通敌的罪证?
思及此,沈沉瑜对轩辕御上及凉国的恶感更甚,再多的珍宝于她眼里都是粪土,明晃晃地昭示着轩辕御上的狼子野心。
慕容瑾看着这些珍宝,深邃的凤眸微眯了眯,笑道:“太子如此盛情,朕与皇后便却之不恭了。”
沈沉瑜亦客气地笑道:“本宫谢过太子的美意。”
轩辕御上见她虽然在笑,却很冷淡,眼底还透着丝丝掩饰的嫌恶,心中骤然升起了一股烦躁。
为了搜罗出这些珍宝,可是花费了他大量的精力。他都如此讨好了,真心实意地笑一笑会死么?
“沈娘娘喜欢就是孤的荣幸,它们虽然不及长命的寓意,却也代表了富贵美好。”轩辕御上竭力忍耐着内心的不痛快,捏了捏桌前的几粒颜色剔透,形状浑圆的玉果,意味深长地回道。
沈沉瑜当听不懂地滤过耳朵。
慕容瑾交代人将珍宝妥善地取了下去,便着令摆宴。随后一边不疼不痒地与轩辕御上说着话,一边看着殿内的歌舞,氛围也算其乐融融。
丝竹声声中,轩辕御上品尝着他国的佳酿,目光如锯地盯着高位上的慕容瑾,坐下的金椅就像是一份诱人的美味,吸引啃噬的yù_wàng。如果他的铁骑踏入大周这片领土,凭他的能力可以抵挡得了吗?
慕容瑾毫不惧怕地回视,仗着年少如此恣意妄为,不知江山能守几时:“朕敬轩辕太子一杯。”
轩辕御上微微举杯,对着他饮完手里的美酒,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偷偷给他喂些毒药让他早死。兵不刃血,一了百了。
慕容瑾攥着酒杯一口干尽。只要凉皇一死,在皇权交替之时悄无声息地给他设置点障碍,纵然凉国兵强马壮,也足够大周休养生息。
座上两人你来我往,沈沉瑜悠悠然晃着手里的酒杯,向来杯浅的她举着酒只是意思意思,偶然与次下首的父亲闲谈几句,抿酒的动作不急不缓,优雅天成。
轩辕御上懒散地坐着,偶尔注视过她染上淡淡酡色的脸颊,口中依旧不痛不痒地与慕容瑾交流几句,只是彼此观念不一,说什么都说不到一起去。
下面的大臣们也不怕备受冷落,有秩序地坐着,自饮自酌。偶尔竖起耳朵听皇上与凉国太子在说什么,不过听了几回无关紧要的对话,便放开了。
轩辕御上赋暇地将在场所有人的动作收入眼底,在与慕容瑾聊到大凉国土风情时,余光再一次轻描淡写地掠过沈沉瑜,突然握紧酒杯道:“我大凉有意与周朝修好,愿贡献出年轻美貌的公主结秦晋之好,不知慕容皇上意下如何?”
沈沉瑜正慢条斯理夹菜的玉指一颤,而后镇定自若地垂下了眼睑。
丝竹乐声顿时静了一瞬,须臾,才仓惶地继续弹奏起。
众臣停下杯盏,目不错珠地看向皇上,听候皇上的决断。
慕容瑾靠在龙椅上,目光闲适,神态自然道:“既然太子有此提议,乃是我大周的荣幸,不知太子想将贵国的公主指与我大周哪位大人之子?”
众臣闻言皆沉默了,外朝的公主犹如一个烫手山芋,无论接不接手都是错。
轩辕御上侧目,邪气一笑,靡艳的容颜散发着迫人的威戾:“莫非慕容皇上觉得我大凉公主住不起您的后宫?”
话落,大殿的气氛陡然又有些紧张。
众臣虽然不愿自家接手,亦不愿让皇上接手。皇上的宠爱本就大部分都给了皇后娘娘,他们还想让自己的女儿进宫,如今来一个身份尊贵的凉国公主,他们的女儿还有没有活路?
可站在邦交的角度而言,两国联姻确实是一件好事,至少可葆经年和平。尤其现在当着轩辕太子的面,轻易拒绝不得。
慕容瑾下意识地先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