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突然觉得揪心,想不到后宫的人胆敢如此放肆,而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她的女儿是不是也如此,被人百般暗算?

沈夫人自责大过于后悔,可再自责再后悔能有什么用呢?还是那句话,既然已经入了宫,路都要走下去,除了谨慎应对,其他都是妄谈。

沈沉瑜盯着平坦的腹部,重活能改变的是人的处事态度,却不能改变人本质的性格。她很清楚自己该忍耐,就像母亲说的,不要打草惊蛇,才好抓住幕后之人,可她的心里一直堵了团火,佛祖也灭不下去。

沈沉瑜想,她一定一定要生一个太子。

念完一天的佛经,沈沉瑜回禅房的这一晚睡得极不安稳。

沈夫人照旧陪着她,山上的夜晚比白日里凉多了,她的心里虽然都有章程,可实际比沈沉瑜更睡不着。

心腹说那名年轻的僧人添完香后便一直跟着住持,一整天都并未与任何可疑人接触。

沈夫人不急,既然存有陷害的目的,就总有露出破绽的时候,但悬而不决的事,不可避免的让人心中生刺。

夜半,沈沉瑜又惊醒了,见沈夫人还守着自己,就闷头往她的怀里钻。

离了皇宫,没有外人在,她无需守着皇后的威严,何况在沈夫人面前,她从来也不用管身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因为僧人的事,沈夫人难得的也没纠正她的举止,静静地拢着她,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作无声的安抚。

沈沉瑜醒了,就再难入眠,闭着眼睛缩在沈夫人的怀里,轻声道:“娘,你跟我说说话吧!”

她刚刚又梦到了被关在凤藻宫的时候,玉弦被调走了,玉扇死了,玉坠也被她逼死了。

空旷的宫殿内一个能说话都没有,那段时间,冷清绝望极了,连见到人影都是奢侈。

沈夫人闻言便“嗯”了一声,开始细心地与她传授怀孕时的忌讳。

沈沉瑜竖起耳朵听得很认真,很入心,一点儿也不轻视这些,甚至觉得一股淡淡的温馨迅速填充进肺腑里。

她还感受不到肚子里的动静,可一想到自己当初也是如此,一点一点的在娘肚子里长大,就异常感到幸运。

她是真正的天之骄女,在爹娘的庇护下,活得从来都不比公主差,后来更是凌驾于全天下的女子之上,然后最终却辜负了他们给予的这条性命。

沈沉瑜想到上一世在后宫的凶恶作为,就觉得自己糟糕透了,也愚蠢透了,简直是完全不留后路的作践自己,作践沈家的门楣,落不了好下场,怨不得别人。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沈夫人便停住了。

沈沉瑜也听见了,便扬声询问。

玉坠她们一直在外面守着夜,早在沈夫人传授孕事时,就知道了沈沉瑜已醒,连忙推门进来道:“娘娘,禅房门口忽然跑来了一只兔子,见人也不怕生,一动不动的,奴婢抓它也不逃。”

沈夫人放开沈沉瑜,淡淡说了句:“山上有兔子出现,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不怕生,或许是国寺里的人所养,先让它待着吧,明日询问便知道了。”

沈沉瑜却起了兴趣,便让她点了灯,撩开青帐,坐了起来:“抱来给本宫看看。”

话音刚落,玉坠就轻呼了一声,沈沉瑜一看,那兔子已经快速地从玉坠手中挣扎着跳了下来,跟着撒开了四肢,就往自己的方向奔来。

沈沉瑜惊讶,那兔子就跟有灵智似的,一下子跳进了她的怀里。

沈夫人看见这一幕,皱眉吩咐道:“给娘娘盆清水来。”

然后她又对沈沉瑜道:“丢下去吧!别弄脏了衣裳。”

沈沉瑜却没放,全因她太久没有见过活灵活现的小动物了,而且这只兔子通身雪白,找不到一丝杂色,宛如一团雪白的毛球,四肢也干净得很,瞧不出什么灰尘。

沈沉瑜低头瞅了瞅兔子的眼睛,兔子也瞅着她,晶莹剔透的,嘴巴咧着,看着像是很高兴。

沈夫人见状,十分无奈,总不能她将兔子夺了丢出去。

玉扇那边很快打了水来,沈沉瑜还没动呢,那兔子便自发地伸出了四肢,往水里浸了浸。

“娘娘,这兔子有灵性。”玉扇惊讶地笑道。

沈沉瑜也很稀奇,她还没有见过这么聪明的兔子,以前与庄司命一起偷养过的蝈蝈王也不见得有这么聪明。

沈沉瑜饶有兴致地摸了摸兔子柔软的耳朵,亲手拿过帕子给它擦干四肢上的水渍,左看右看,起了欢喜之意。

兔子乖乖地任她抱着,一声不吭,身体的毛发软得很,摸着也不嫌热,教人爱不释手。

沈夫人见沈沉瑜高兴,也不再多说什么,甚至心情也渐渐跟着变好了一些。

沈沉瑜摸了好一会儿,又兴致勃勃地将它抱到沈夫人的面前,笑道:“娘,我看它好像有点儿眼熟。”

沈夫人无声以对,她向来不喜欢亲近动物,最大的爱好不过是侍弄侍弄兰花。可这一看,却也觉得有些眼熟,仔细端详了片刻,才发现兔子的眼睛和沈沉瑜的眼睛长得颇为相似,都晶莹剔透的,像琉璃一样明亮。

沈夫人默了默,语气中不禁带了一丝温柔:“你若喜欢,放在身边也可以。”

沈沉瑜的兴致一瞬间却淡了下来,再喜欢,也是寺中的僧人养的。

她收了把玩的心思,恹恹地将兔子递还给玉坠:“明天问了,便将它还回去吧!”

兔子重新一回到玉坠手里,又开始挣扎了起来,一


状态提示:第286章 眼熟--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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