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人不准走!”
马铮动作僵硬,心头哀怨,怕这就是传闻中的躺枪,他可是连都密是啥玩意儿都不清楚。
十几柄长枪虚围,马铮自认不惧,但外面还有五十挺弩弓,盔甲俱全之时马铮也要避其锋芒,遑论此时只着布衣?
咬紧牙关,马铮双拳冲那军候抱起,道:“我主仆二人游学西域,不知何事触犯城规?”
“形迹可疑,等候处置!”
显然那军候虽不让马铮二人离开,但注意力主要还是集中被称为都密细作的六个人身上。
“我等不是细作,只是行商。”
六人当中颌下卷须最为丰盛的男人缓缓起身,双手高举,长刀距他手边不足一尺,可他却没有半点去抓的意思。
“抓回去,才知道是不是!”
月氏军候脸上闪过一丝冷笑,手中刀锋所引,又有二十持刀步卒鱼贯而入,手中持着铁链,更有拿着两片板枷者随后,分明是将这六人当成重犯。就连马铮一瞧之下都是浑身汗毛直竖,这定是有确凿的依据,否则岂会直接上枷?
“当啷”一片刀鞘响,随后马铮就看见一张诺大的方桌凭空飞出,向那军候砸去!
“糟糕,真打起来了!”
来不及考虑后果,马铮也第一时间将身边方桌推倒,这种斗室之战对他来说还是头一遭,与那广袤丛林里大为不同,身手受限不说,更是不宜棍子这种长兵刃发挥,他只是凭着记忆认为脚边的方桌可以抵挡那些弩矢。
四名男子拔刀,其中一名踢飞方桌,另外三名则是掩护两个女子,本意怕是想去后院,结果才将将转身,就听的稀里哗啦一声响,月氏那军候也不是纸糊的,区区普通方桌在其挥刀之下,化为三四碎片落地,一圈长枪齐齐刺出,朝断后男子胸腹脑袋下三路同时扎去!
瞬间刀光起,叮当作响,枪头一阵乱点,竟然无一扎中目标。这些士兵不过是寻常兵丁,岂是那男子对手?
但兵丁胜在人多气壮,一招失手却不受挫,齐齐大喝出声,收回长枪再度刺出。
“为何不退?”
临敌同时,那男子还在大喝,他不敢回头去看,两耳却能听。
马铮倒是知道为何那五个人不走后门,怕是人家早就把后门包围的水泄不通,否则他也不会跟马召一起窝在方桌后面,等待时机。
“上楼!”
再度格挡后,那男子再度发令,随后左右两脚飞出,踢翻两根长凳砸向枪兵,自己趁机退后,将楼梯口死死守住!
“格杀勿论!”
劈开方桌后,月氏军候脸上戾气汇聚,两眼凶芒闪烁,马铮不过刚刚从桌边探头出来,竟然就碰上这样一对眼神。
“要遭!”
不等马铮心中惊呼,已经指挥两伍刀兵杀向楼梯的月氏军候,又将刀尖向着马铮指来。
“拿下,反抗者杀!”
“傻子才不反抗!”
马铮此时也是逼上梁山,他跟马召可不干净,真要被抓入牢,这辈子就别指望再活着出来。
不等月氏士兵扑来,马铮一声招呼,长棍撇入桌下一压,借势反弹将其挑飞出去,紧跟着也不看成果,左右甩动长棍,当下就如同原地起了风暴,桌椅板凳如纸片雪花般,向那些月氏士兵飞砸而去,转眼就有人躲闪格挡不及,被砸到头破血流。
看似马铮一招得手,其实却是捅穿了个大蜂窝。
马铮此番来荷姆城,目的只有一个:脑袋。
月氏贵族也好,将军也罢,只要是脑袋,马铮来者不拒,等级越高越好。
区区一个哨尉,真要是落单时候碰上,马铮未必就乐意出手,太低。真要跟人家一哨人杀个来回,马铮又会觉着亏。
如果不是被逼上绝境,刚刚他就绝不会爆发!
“憨货,放手杀!”
马铮长棍在手,左削右挡,一时间倒是没月氏士兵能够近身,他们那些长枪长矛,在马铮面前占不到优势。
至于说等到马召出手,这货就更不讲招法,总之是场混战,对寻常士卒,兵器越大越重,就越好使!
此时马召手中就是两张——方桌。
这可是真正围坐八个人也不会觉着挤的八仙桌,一张就有百来斤重,左右手各一张挥舞起来,感觉就像是平地起了一阵旋风,甭管什么碰上,不是粉身碎骨就是打旋儿倒飞出去,瞬间将士兵阵型破坏,就连那哨尉,本身功夫也不算差,却也只能干瞪眼,不敢撄其锋。
许是因为马召这边声势过于惊人,以至于酒肆里其他人也纷纷回避,那伙被称为都密细作之人,则是在楼梯上,叫出一声好来。
“好你妹啊好,都是你们害的!”马铮心中腹诽,手中长棍照准前面三个兵卒,一招横扫千军使出,却在无意中真正一波三折,三点其头,稀里哗啦将三人打晕过去。
“成了?”
自打在桩字营门口见过马德途使出那样一招横扫千军后,马铮心中无时不刻不在想,啥时候自己能达到那种境界。
其后也曾无数次苦练,可总感觉差那么一点点,若是用语言归纳,应该是差在“随心所欲”四个字上。
可刚刚那一棍扫出,当真就是随心所欲,哪怕还远不到马德途当日那一棍境界,但至少可谓是小成,马铮岂能不暗暗惊喜?
只可惜这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局势,那哨尉退出酒肆大门后,只是将手一挥,马铮顿时就傻眼了。
“撤!”
这可真是风紧,需扯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