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个书院,明德书院却也依照了一般宗门最喜欢的地势选了处依山傍水之地建成,蒙学、宿院和演武场建在最平坦的地方,随着地势越来越高,则是越来越高等的学院,最顶端便是书院,是书院的镇馆之宝。
说是依山,实则并不高,毕竟高山都被各宗门给占了,大约是觉着离天越高,越有可能飞升吧,也是取个好彩头的意思。
所以若是跟宗门山地相比,这儿也只得算个小山丘罢了,好在建着层层叠叠的院馆,各种树木花草生长茂盛,又引来一汪清泉缓缓顺势而下最终在平坦处集成一湖,暗合了背山面水的绝好风水局,又有引四方文气,是传道授业的好地方。
善水跟着秦锦诗一路走来直,又俯瞰全书院,这才明白了何为巍巍学府、作育英才,何为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心下暗叹,这才是真正的教书育人之地,与宗门传承发展之地各有不同。
在山顶多站了一会儿,又近距离围观,却因尚未开学,二女都还没有进去的资格,秦锦诗安慰道,“我们的功课本身就很紧,哪怕有资格这会儿也没必要进去呢,这里多是高年级的学长们来的地方,他们需要更多的知识才好外出历练。”
进书院学习也是有历练课的,这也是不少书院学生没有选择进宗门的原因之一,毕竟进宗门除非能被内门高阶修士收入门下,不然有时还不如在书院读书学得更多,更何况有些家族并不愿与宗门扯上太多关系,也有些是立志进入朝堂,书院学生的身份远比宗门弟子身份更受欢迎。
善水毕竟前世也是宗门弟子,又修行多年,看过的书也不少,现下也只是暂时不能进去,故而也没太多失落,但仍赞同了秦锦诗的说法,转眼发现天色不早,便提出请她吃饭。
秦锦诗高兴的应下,“书院的食馆还是很不错的,平日里学生们并不能出书院,只有每旬一次的休沐日可以出门,到时我带你去会悦仙城里吃好吃的。”这才说说笑笑的引着善水来到食馆。
食馆就建在宿院西角,占地不大,每日供应三餐,定时定量,到了开饭的时候,食馆的杂役就会把各种食物一一摆放在取食台上,学生自取便是,虽然没有限定每人领多少,但书院禁止浪费粮食,吃不完自己兜走,也不要想着随便找地方倒掉,兜走食物次数多了都会受罚,倒掉被发现直接就会被逐出书院。
就因为多拿食物又倒掉就被逐出书院,这么丢脸的事大约会被家里长辈给打死吧。
善水其实早就可以辟谷,但被父母拦了,便没再提这事,现下来到书院又交到个朋友,将来说不得还会有更多朋友,大家一起吃饭有利于巩固感情,善水觉得自己大不了少食少餐。
于是她选了两小碟灵蔬做的小菜和一小碟烤灵兽肉,外加一小碗灵米饭;秦锦诗目前才练气五层,因打算走经商之道,一点都没有考虑过要辟谷的事,倒拿了比善水多一倍的灵食,待善水结账时还惊讶了一下,以为善水囊中羞涩,争着要付灵珠。
善水笑着拦了,“我父亲可是烁兰军城的将军,何至于这点小钱都拿不出,我快筑基了,本就该辟谷,只我父母不同意,这才少食了些。”
秦锦诗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哎呀,我都忘了辟谷这事儿,我们走商的可不兴不吃饭呢,多少生意都是酒桌上谈下来的,更何况我也很喜欢美食。”
善水结了账用托盘把所有的饭菜都托着拿走,寻了个靠窗的桌子放下,“能吃是福,我虽然吃得不多,但偿个味儿还是可以的,锦娘可不要忘了要请我吃美食的事儿哟。”
秦锦诗大方的一挥手,“那必不能忘,到时每种都给你搞来尝尝。”
善水正要再说话两句,一个熟悉的充满酸味的声音响起,“切,果然是乡下来的穷鬼,上赶着让别人请吃饭。”
秦锦诗大怒,“鲁弘义,你今天没完没了了是吧!”
“哟,难得秦娘子这么绵的性子都被气得大吼大叫了,弘义啊,你做了什么把一直守护的小书呆给气成这样?”又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声音不好听不说,说的内容也显得有些恶意。
只见这位站在鲁弘义身边的男子也穿着同样的制服,却因着长得强壮,被竹竿少年一撑托,颇有种瘦子的朋友是胖子的喜感,好在他个子也高,倒不显得肥,手上拿着把装b的扇子摇啊摇的。
秦锦诗本不想理睬,但发现善水打量着对方,只得不情不愿的介绍,“这位是曹泰,我上蒙学的时候跟他同班。”
善水没想到这男子与秦锦诗还是发小,可见他声音沙哑是因着正处在变声期,不由得有些同情,这孩子长得也太捉急了。
长得捉急的曹泰没等来秦锦诗对身边人的介绍,眯眼不怀好意的将善水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扫过她衣服袖口时略愣了一下,收起手中的扇子做了个拱手礼,“这位娘子有礼了,不知如何称呼?”
端得是装模作样,但看在他眼神不错,没错认她性别的份儿上,善水也很爽快的自我介绍了一番。
待听到她来自烁兰军城,曹泰眼珠一转,阴阳怪气道,“烁兰军城桂家?难道你就是烁兰将军家的小娘子?被送去分院青云部按照庶者女子标准调教出来的那位?”又扫了她全身上下,“不是说庶者女子多温柔娇媚,这咋看咋不像啊?”
出来求学前,善水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她被当成庶者教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