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就在这时,他脑中陡然响起一声轰鸣,这一声轰鸣来的极为突兀,樊剑锋还未回过神来,便觉脑中凭空多出了一股极为纯净的却又异常神秘的气息,随着这股气息的出现,原本从体内凭空而生正要飞出体外的那一颗金色光点倏尔折返,迅速回到了他体内,然后随着那股气息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樊剑锋心中惊疑不定,抬头看向那暴发户公子。
这人本来似乎很是坦然的享受樊剑锋这躬身一拜,然而过了半晌,似乎觉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脸色一沉,哼道:“道兄既无诚意,又何来‘谢’之一字,哼,虚伪!”
说着大袖一挥,转身离去。
樊剑锋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双眼微眯,他隐约间明白,那人等待的,就是自己体内凭空生出的那一颗金色光点!
“看来此人的修炼之法极为奇特,也不知我体内凭空出现的那颗金色光点是什么……朝阳宫,看来要查查这朝阳宫的事情了!”
心中打定主意,将这事情记在脑中,不过眼下他还无暇去孤寂,快速来到一间客店之中,要了间上房,进了屋之后,他以灵识扫过四周,这才心念一动,片刻之后,来到了封妖印中。
盘膝坐在一块礁石之上,樊剑锋将兽皮包裹着的那一堆东西直接抛在一边,抬手拿过那只破烂的蒲团。
这只蒲团看起来只是一只很普通的蒲团,灰白色的布匹,樊剑锋拿手一摸,再以灵识扫过,里面是厚厚的稻草,跟寻常的蒲团没什么两样。
可这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蒲团,拿在手上时,他手腕上无目禅师赐下的那串佛珠居然在轻微的震动。
“佛前一跪三千年,回首凡尘难为仙;此生了却红尘事,但求一步赴灵山。”
一声淡淡的叹息突然在樊剑锋脑中响起,随之他手上那只蒲团陡然破裂,灰白色的包布冲天而起,其内早已化作细末的稻草纷飞,仿佛下起了一场金色的雨,这些金色的雨点在飞落之间缓缓凝聚呃,凝聚成一条小小的金色溪流,缓缓流向樊剑锋手腕上的七颗佛珠。
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樊剑锋静静地望着这些金色的雨点,看着它们凝聚成一条小小的金色溪流,在看着溪流缓缓流入手腕上的佛珠。
在这一刻,他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静,这种平静,有点像当年他第一次见到凤飞飞时的那种内心纯净的感觉,仿佛身周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又好像心中的一切烦恼忧愁也都消失了。
这一刻,樊剑锋抛下了因凤飞飞离开而产生的负面情绪,这一刻,他忘记了第三舍之主,这一刻,他忘记了自己下三舍的灵魂,忘记了自己上三舍的身体……
所有他在意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像是从一颗颗成熟的果实,从树上跌落。
这一刻的他,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新生到死亡的梦幻之旅,来时赤条条身无一物,去时赤~裸`裸不带丝毫……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或许是一天,也或许是一个月,或许是一年,或许是十几年,上百年,当樊剑锋再次睁开眼时,漫天的金雨消失了,半空中织成蒲团的白色布匹不见了。
他站立在这块礁石上,身上却披着一件黑色的袈裟。黑色,比墨更黑,比夜更暗,仿佛凝聚了世间一切的阴暗,融于这件袈裟之中。袈裟上,一道道金色的痕迹闪烁着淡淡的光辉,却被那一片似乎能吞噬一切的漆黑掩盖。
右手腕上,那串原本紫红色的佛珠,此刻闪烁着淡淡的金光,庄严而肃穆。
“降魔印,封正!”
樊剑锋脑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随着这个声音落下,樊剑锋清晰的感觉到,原本属于十三天印的降魔印,在这一瞬间,仿佛再也不会跟十三天印有任何的瓜葛,就如同从本源处解脱一般,深深烙印在了樊剑锋的记忆中,烙印在了樊剑锋的血液之中,也烙印在了樊剑锋的心神之中。
在某一时刻,某一空间,双目惨白的无目禅师正在迈步行走,忽然脚下一顿,然后缓缓盘膝坐在虚无之中。
“师尊斩断因果,化身虚无,与世人同在,阿弥陀佛!”
话音落下,无目禅师缓缓睁开眼睛,这一刻,他的双眼炯炯有神,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有眼看世界,无眼看人心,一场修行,即是看一场不知何时起,也不是何时终的大戏,有眼无珠,方能以心为眼,不见佛,便也不拜佛,佛在心中。否则师尊为何要毁了蒲团,断了因果,从此化身虚无,与世人同在?有即是无,无即是有,去吧!”
随着无目禅师话音落下,他眼中两颗眼珠悄无声息的飞出,向着远方的虚空电射而去……
樊剑锋伫立在礁石上,许久之后,这才像忽然恢复了记忆似的,脸色变得富有感情起来。
一切原本消失了的,似乎在这一瞬间又出现了,可樊剑锋却发现,他的心神,竟然不知在何时,变成了金色!而且比起之前,强大了太多。
呆立在礁石上,樊剑锋看着手腕上的佛珠,在看看身上的黑色袈裟,忽然喃喃道:“头发兄,你还在吗?”
他的头发还在,身周也没有木鱼,也没有青灯古佛,他还是他!
吁了口气,樊剑锋晃了晃脑袋,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他忽然再次开口:“这是哪里来的袈裟?”
他迷茫了!似乎已经忘了那只灰白色的蒲团。
与此同时,在函虚城城北的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