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没去看他的异样,自顾自的说道;“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想再呆一会儿。”
“天这么黑,你一个人怎么行?”他依旧死死地攥着她的手不放,后头想了想,又说道:“那这样也行,我们就在海边待一晚上,天亮就离开行吗?”
妮点了点头,没管他,一个人跑到了岸边,皎洁的月光映照在她脸上,显得分外美丽,祁白若站在远处静静的看她,她依旧和记忆中的一样没变,还是浑身散发着浪漫细胞的女文青,喜欢如泡影一样的生活,酷爱八卦杂志,喜欢议论明星的长相,这些东西,早在和她初识起便知晓了。
那时觉得她幼稚,而现在,她的幼稚却是他唯一能够缅怀的。
妮脱了鞋袜,走到海边,让双足彻底浸泡在海水里,温和的感觉确实舒服到了极致,甚至让她产生一种错觉,就这样一直都下去,将身子全部浸在海水里,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她终究没这么做,继续用脚踢打着海水,手提着的裙子都湿了一大半,祁白若在身后叫她她都任性的装没听见,到后来,他无奈下走过去扶住了她的身子,硬是将她拉离了岸边。
祁白若脸色微青,却还是尽力克制住自己的脾气,耐着性子对她说:“你看看,浑身弄得湿答答的,这要感冒的,快跟我回去。”
“白若,你有没有恨过一个人?”妮突然返过身子,乌黑的眼睛细细的打量着他,见他惧怕的向后退了一步,她心底愈发的感到一丝快意。
“以前有,但是现在,我已经学会不去记恨。”祁白若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回答道。
“哦,是吗?你真的没有恨过一个人吗?可是你绝对不知道恨一个人是要费劲多大的心力,我已经承受过了,这里~很痛!”说完,妮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跄踉的向后退去,冷笑了一声:“祁白若,你并不知道,我恨你有多深,有时候,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是你毁了我的幸福,你现在对我穷追不放,我留在你身边,每天都过得很痛苦你知不知道?”
妮猛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她看他就像在看一个仇人,祁白若去拉她的手,然而她却离他更远了,他有些恼了,不由分说道:“那你想怎样?”
妮平静的看了他一眼,便默不作声,转过身朝海边走去,待祁白若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半截身子都钻进了水里,他顿时慌了,连忙跑过去拉她,可她却像失去反应的木偶,自顾自的向前走去,每走一步,心却在流血。
她不想死的,她还怀着身孕,就连孩子的父亲都还不知道,可是她已经承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她不想做祁白若的情妇,不想破坏他的家庭,她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离开,可是就连这一点现在也做不到了,她只有死,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让之后的一切恢复成平静的状态。
面对她,他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他知道现在她的心早已在世夜身上,他对于她,早已冷淡的像是陌生人,可是他就是见不得她和世夜亲热的样子,只要一想起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他就几乎要崩溃,然而如今,他还是被她打败了,她寻死的这一幕,也无疑给他最沉痛的一击。
“叶妮,你千万不要死,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眼见她几乎快要不行,祁白若声音骤然高了好几个分贝,即使手已经没有了力气,他还是拼了命的向前划水,待好不容易才稍稍靠离了岸边,他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她拖到了岸边。
手上拿着一本书,书名叫《飘》,祁白若皱了皱眉心,又把书放回原处,床上传来很轻微的呼吸声,他慢慢回头,手轻轻的握住了她,她的眉心紧皱,嘴唇干裂,脸颊甚至有些暗沉,从把她就回来到今天,已经第三天了还是昏迷不醒,他听家庭医生说过,她的身子不好,而且最主要的一点,她怀孕了,身子受了这么大的刺激,难免会动到胎气,但好在,一切只是虚惊一场。
从他把她掳来至今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他们前前后后也发生过不少关系,可是每次避孕措施都做得很好,唯有一次,他情急之下占有了她,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这个孩子却也来得太是时候,既然这样,他就可以以孩子相要挟,要她留在自己身边。
祁白若想了想,出了叶间,临走前,还吩咐了佣人做营养滋补汤,随后便去了公司,妮清醒过来的时候已是中午,佣人端来了熬好的红枣莲子汤,妮头痛得厉害,一口也不想尝,便又转身躺下,她的头痛的快要裂开似的,前些天发生的事情竟然一点儿也记不得,唯一记得的是,自己好像都要死了,又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让她重活了下来。
赵蔓熙瞪大了眼睛看着祁白若,难以置信的回味着他叶才说过的话,只觉得内心一阵不安与愤怒袭上了心头,不由得伸手指向了站在他身旁的那个人,“她就那么好,好到让你甘愿放弃一切。”
她不信,他对她真的一丝情分也不留了,听他那口中直白的话她的心如同被捅上一刀,况且,他再次选择的人还是他当年的前妻,既然如此分不开,为何还要选择自己和她离婚,蔓熙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闷痛,呼吸都快停滞了似的。
想她这些年甘之如饴的付出却换不回来哪怕他的一个温柔的眼神或是拥抱,竟全都给了当时被她打败的叶妮,她就一肚子的火无从发泄,蔓熙怔忪的看了眼前的两人一眼,仓皇的退了一步,最终还是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