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它们从哪来。
又在地球存在了多少岁月
见过它们的人有很多,可每个人的描述都不一样。
我走访过许多个自称与旧神有过接触的人,它们被统一称为“旧日臆想者”,大体意思是说这些人总会在现实的生活中通过臆想的方式在脑内创造出一个并不存在的虚伪现实,并信以为真。
我觉得那不就是妄想症吗
直到我见到了她。
高桥银子,女,二十九岁,新东京市的一名自由职业者。她做过许多工作,能力出众,但耐心欠佳,很多时候一份工作可能还没拿到薪水就直接辞职了。
在我收到她的回复决定启程前往已经沉没大半的日本去采访她的时候,她刚刚辞去了一家传统风俗店里脱衣舞女郎的工作。至于我是怎么知道这个信息的
我点开邮件,首先弹出的就是一张照片,对,高桥银子在风俗店开始工作时老板找人花钱为她做的宣传海报。
不得不说她的身材还是很有料的,可只看了一眼我就觉得这个姑娘完全不像是会为了生计选择脱下衣服的那种人。
初见。
我们约在一家女仆咖啡店。
像这种地方在新东京市里已经是很难见到了。据说经营这的老板是纯血统的日本人,她和她的两个女儿,以及老板娘女儿的三个女同学一起努力经营着这家勉强能坐下十个人的小店。看到我进来的时候,老板娘理所当然的把我当成了中国人,或者韩国人,甚至北朝鲜人。总之她没觉得如此容光焕发的年轻人会是日本人,除非我是一名内心充满狂热的国之勇士。
我递上名片。
冼陆轩。
“洗洗洗陆鲜”老板娘的中文不太好,但她已经很努力的去辨认这几个汉字了。
我微笑点头,没有在这方面和一个可能一生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计较太多。
等候的过程中我没有点咖啡,而是要了一杯可乐。
其实我个人很不喜欢咖啡,又或者与可可有关的其他东西,但唯独我戒不掉可乐这种碳酸饮料,及时上周医生已经就我的尿酸太高问题警告我多次。
我们约在下午三点见面。
高桥银子来的时候已经是三点十五分。
她很轻易的就找到了我,因为当时店里就我一个人坐在那闭目养神。
看着面前这个头发邋遢,右眼青肿,而且非常不客气的端走了我的可乐喝起来的姑娘,我微笑着拿出日记本、钢笔和录音笔。
“那个,请问有什么吃的吗”高桥银子似乎饿坏了。
老板娘的女儿立即递上菜单。
接下来
你能想象作为一名收入不算很高的记者不远千里来到日本东京却有一种被人骗吃骗喝的感觉吗
她真的太能吃了。店里的食物种类不多,可她可以选择一样来几份。
我觉得我或许也应该补充点能量,这样如果她选择吃完就跑路我还有力气去追。于是我也叫了一份牛肉粒沙拉和一份定食鸡排饭。
进食是一个享受的过程。
关于进食我还专门写过一些偏小众的文章。
我集合了很多思维角度奇特的大作家的思考,开始尝试从不同人在进食方面的差异来分析人类饮食文化的内在美。
这听着就抽象,所以自然而然的,仅拿到了一次推荐和三百点击量,这篇耗费了一个月的文章石沉大海。
当下的人们似乎更关注自然生态,关注日本彻底沉没后,这些依靠大陆做支撑的国家,他们的沿海城市会怎样转型,以及如何尽快的将手中的财产抛售,并实现自我价值的丰富。
我不善于写这些。
或者说如果那是热点,或者说越是热闹的地方,我越是喜欢当旁观者,而不是主角。
“呼”高桥银子终于吃饱了。
粗略计算,她一共要了十份三分熟的菲力和五份牛肉意面以及三大碗沙拉,现在桌子上只有碗盘,没有一点食物的残渣。
我很惊讶。
更惊讶的是,她吃完舔了舔手指后冲我笑了笑,然后拿出钱包先把十万日元拍在了桌子上道:“放心吧,这顿我请。”
看到钱,说实在的,前一秒还在担心我会不会因为带的钱不够而被抓起来关几天,现在作为男人的自豪居然让我有些尴尬了。
“可以开始了吗”我权衡了一下,最终没有逞强把钱推回去。
“嗯当然。”高桥银子说完又向店老板的女仆招了招手道:“请问,可以麻烦你去帮我买一些药来嘛”
“可以的。”也是头一次看到有人这么能吃的店员急忙收起手机走过来笑道。
高桥银子抽出一张一万日元递给店员,然后指着自己的眼角,又撸起袖子,露出青紫的胳膊还有白皙大腿上的擦伤道:“我不知道我需要什么,但你可以帮我问问,好吗”
“好的。”店员很是惊讶,但还是很尽职的拿上钱去给高桥银子买药去了。
我很想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可直觉警告我最好不要那么八卦。
于是我清了清喉咙,打开录音笔,拿起本子,拧开钢笔问道:“请问,你第一次见到旧神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样的状态下”
高桥银子也很快进入状态,她想了想后答道:“大概是我七岁的时候,哦不对确切说是八岁,对八岁”
我飞速的在本子上写下“孩童臆想”四个字。
“至于什么地点,我不记得了,好像是个很破旧的院子,就在我老家房子的后边,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