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宝儿却不同。
他早早的就预见了整个世界都会陷入一片黑暗,却没想到这种带有象征意味的预见居然成了影响七十亿地球公民的现实灾难。
所以罗宝儿就更加觉得自己有必要救众生于危难。
他和游格格之间的分歧也由此而生。
如今,棋局已然混乱,两位玄奥大宗的秘术宗师此刻于狩月居中对弈,显然是到了真正分胜负的时候了。
“幻已经搞清楚了,炸毁核电站,抢走拟态结晶,在雄安释放神性,然后又在非洲和新美联东部搞求存起义的都是高桥胤寺的人。”罗宝儿落子速度很快。
比较之下,并不如和精通棋道的游格格就要慢很多了。
她不温不火的说道:“这些我都知道了,只不过我搞不懂的是,高桥胤寺不是清水家入赘的女婿吗?怎么自家人闹别扭,闹到要全世界都跟着遭殃的局面了?”
罗宝儿捏着棋子笑道:“如果真是家务事,脑到这种程度那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不是家务事?”游格格明知故问,她本要落下的棋子又收了回来。
“高桥胤寺当年不过是个一文不名穷小子,论家族财力,还是论个人修养,他都不及清水幻半分,可偏偏这样一个人却得到清水幻的垂青,你说,这是爱情的力量呢?还是另有其他原因?”罗宝儿此时与游格格对弈谈话完全不像是师徒二人在谈心。
“格戏谑道。
“世人不都向往爱情吗?”罗宝儿反问道。
游格格无言以对,她沉吟片刻,落下一子:“我今天来目的很简单,就是希望师傅您哪也别去,腾出空来,好好的下一局棋,外边的事,交给外边的人去做。”
罗宝儿看了游格格一眼:“田忌赛马可不是这么个赛法。”
游格格悠悠说道:“我可没说我是那匹上等马。”
罗宝儿脸色微微一变,但他没有起身,更没有质问游格格准备做什么。毕竟是活了好几百年的大宗师,这点沉稳还是有的。
但他还是苦笑道:“格格啊格格,你这又是何苦呢?”
游格格莫名其妙的看了罗宝儿一眼:“干嘛?说的好像我今天是来送死似的。”
罗宝儿摇了摇头:“虽然我早已料定你不会置之事外,但现在我们和高桥胤寺之间的争斗到了关键时刻,你这第三股势力究竟要做什么?”
游格格慢条斯理的又拿起一枚棋子说道:“不干什么,孩子不听话了,就得打,不打,不长记性。”
罗宝儿闻言大概明白游格格的意思了。
但是……
“现在整个世界都被蒙上了双眼,你这巴掌落得下去?”罗宝儿落下一子后问道。
游格格一挑眉梢,轻声道:“天黑了就掌灯,人心都是火热的,我相信他们也不会允许你们这么自以为是的。”
罗宝儿闻言眼神闪烁了几次后抬头笑问:“你知道清水家要做什么了?”
游格格摸了摸鼻子打着哈欠道:“之前看不明白,也一直想不通这靠着‘旧神’发家致富的骗子家族怎么突然就大义凛然了……直等到我的人偶然发现星瀚国际航空航天局的现实资产所有者中居然有清水家的旁系人员,我才知道,你们才是在铤而走险。”
罗宝儿闻言哈哈一笑:“果然还是被你发现了……我就跟清水幻那丫头说了,该舍的得舍,该弃的得弃,她却偏说什么顺其自然。”
游格格闻言皮笑肉不笑的落下一子后抬头说道:“清水家妄想摸黑就把整个世界给吞了,这胃口是不是太大了?”
罗宝儿幽幽一叹:“幻没和我说这些,大概是知道我肯定会出面阻止吧。”
“真意外,你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丫头,你这些年难道不也是在闭门思过?”罗宝儿与游格格说话时总是藏着机锋。
游格格也针尖对麦芒,她冷声道:“我思的过是我自己做的哪里不好,却不是我对这世界有何亏欠,倒是师傅您,也该想想为什么清水幻会瞒着您偷偷摸摸的在火星上把冼家的丫头圈起来了。”
罗宝儿沉默不语,半晌后,他点头道:“我懂了,的确是我疏忽了,我愿意在这老老实实的当个旁观者,只恳请你少造杀孽。”
游格格却笑了:“师傅,我在这陪着您下棋呢,哪有功夫管外头的事情,您是不是多虑了?”
罗宝儿不说话了,他轻声一叹,拿起的棋子迟迟没有落下的意思。
……
从菲律宾海域直奔欧洲的桃沢花子一行赶在埃及政府军加入非洲东部共荣体东线起义军再度开拔前经苏伊士运河先一步进入了地中海。
沿途他们遭遇了一小股武装力量的阻击,但这些人莫说与拓跋扈的高天使军团正面一战了,就连桃沢花子车队里那些智械傀儡也不是对手。可从他们义无反顾的赴死冲锋气势来看,这些人已经不能用狂热来形容了。
另外,考虑陆地环境复杂而选择直接经苏伊士运河进入地中海然后再前往德国与苏瑶汇合的桃沢花子一行人还在苏伊士运河两岸多次见证光之巨人的出现与消失。
它们就像外星来的访客,令人遐想万千。
拓跋扈一路上也在感叹:“这时代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