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弄人!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的亲祖父会容不下——即使有卫家血脉,却同样有着他骨血的嫡曾孙。
一碗燕窝,卫妩滑胎。可叹的是,卫妩至始至终并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不知此到底为幸还是不幸?
更可叹的是,因而与祖父的那场争吵,成了最终压垮祖父的沉重稻草,他也迫不得已在祖父的跟前发下了重誓——誓不让林家轮为鱼肉。
那么就只有我为刀俎。
代王这神愣了许久,险些错过了裴金玉一手擒住一个“小泥鳅”的精彩场面。
只见她步伐敏捷,手腕灵活,才不过两下,就将一对儿“活泥鳅”收拾的服服帖帖。让代王禁不住的暗叹,这一世的裴金玉和上一世的卫妩实在是有所不同。
若上一世出现这样的场景,卫妩只会高高在上地坐着,然后动动嘴皮子,万万不会挽了袖子亲自动手。生来就是看人俯拜在脚下的长公主有此行径,并没有什么不对,只是不如眼前的这个灵动自然,更不如眼前的这个真实亲切。
上一世的卫妩,他的一生都在追随她的脚步。
哪怕到了最后,他还不是熬干了自己,随她而去。
尽管如此,还似乎总是慢了她一步。
代王的眼神闪烁,在裴金玉将百威和雪津擒住,便亲自端上了盛了水的木盆。且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世怎么也不能慢她一步了,得像现在这样适机而上,配合的天衣无缝才是!
裴金玉道了声谢,按住了两个小崽子净手,这就摆了宴。
食不言,有百威和雪津在,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因着要说的话实在是太过隐秘,裴金玉把身边的丫头都遣了出去,唯留了裴筝把门。
临出门的时候,裴筝对上了代王的眼睛,见他忽而对着自己一笑,有些迷了眼睛。只道是代王真心长的好,笑容太具杀伤力,也没敢往别的地方多想,就关上门尽心尽力地当门神去了。
代王望了望一心盯着盘子的百威和雪津,深深地感觉到了来自裴天舒的恶意,头疼地问:“一人喂一个?”
“不用,他们自己会吃。”就是不忍直视。打两小子一岁半开始,裴天舒就不让人喂他们吃饭了,给个调羹,给点儿饭自己吃。往往吃完了饭,就得换一身衣裳。要赶上喝汤的时候,一顿饭吃不完,就得换一身。
裴金玉作了示范,问:“你们想吃什么?”
裴百威小眼睛瞄了一圈,道:“藕。”
裴雪津连瞄都没瞄,直接说:“肉。”
然后,裴金玉一人给他们夹了块藕。
裴雪津不满,拿调羹敲碗,裴金玉学她爹的口气道:“你可以选择吃或者不吃,没有选择吃什么的权利。”
裴雪津拿忧怨的小眼神望着裴金玉,好像在说:好吧,那姐姐为什么还要问?
裴金玉猜准了他的心思,直接道:“随口问问而已。”
代王已经大概了解该怎么做了,夹了几样素菜在离得近的裴雪津的小木碗里。
这才开口问了裴金玉:“金玉,此番找我所为何事?”
裴金玉随口道:“无事就不能找你。”
代王越发的会说话了:“自然是随叫随到的。”
裴金玉点点头,不气死人不罢休地说:“找你确实有事。”
代王:“……”好吧,就知道一定会是这样的。还八成是有关她爹的事。
代王一猜那叫一个准,听说了裴天舒预备着帮裴小七抢林峻游小老婆的事情,那表情真叫一个精彩绝伦。
不佩服裴天舒都不行啊,还真是裴胆大,裴大胆,什么事情都敢做,什么马蜂窝都敢捅。
关键还有,果真是和裴天舒呆的久了,连裴金玉也学坏了。
裴金玉为了害怕代王会问裴小七怎么认识的赫连名花,为了不暴露裴小七的真实身份,还随便编了一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被|奸|人强行分开的悲惨故事。
代王心说,真当他是傻的了,编的故事都不符合逻辑的好嘛!说的是裴小七是裴天舒的远房亲戚,那赫连名花却是番邦敬献的美女,一个是大宏的,一个是番邦的,隔了十万八千里,怎么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法,莫不是会神交!
反正,他也不是不知道裴小七是谁,干脆装傻不问。可这事不好办啊,那可是封了美人的皇帝小妾。
代王问:“预备着怎么办?”
裴金玉道:“你先传封信吧!”
不说,他也猜得到。传信是为了确定对方的心意,要是那赫连名花也有意,接下来就会用和颜学庆一样的死遁大法了。
想想,他将要帮着“外人”抢了他二弟的小妾,这着实是个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就在代王又一次觉得啼笑皆非的时候,外头的裴筝敲门道:“长公主,兽奴来报,雌虎正在发动。”
代王真不是卖蠢,实在是不解,才问:“发动什么?”
“吃你的饭吧,吃完了径直走。”反正事情已经聊完了不是,就等她二叔啥时候写好了信,一传递就好。
怎么有一种用完了就被扔的错觉。代王不乐意,就不走。
于是,在裴金玉叫来了丫头们照看裴百威和裴雪津,抬脚就走之后,他二话不说就跟了上去。
此时,天已半黑,院子里头因着挂满了宫灯,而灯火通明。不远处,还传来了低低的虎啸声。
走了一半,代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