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孟氏的眼眶也红了,顿了许久才继续说道:“我跟你们的爹都是土埋脖子的人了,能活一天是一天,管不了那么多事。你们大哥喜欢谁,想娶谁当媳妇儿,我跟你们爹都不会有意见!至于老二你说的门风,咱们家都出了你们两个不孝子了,还提啥门风?说出去都要让人笑话死!”
然而,两老说出来的这些话完全说给聋子听了,郑山青郑水青等人不但没有生出愧疚之心,心里竟然把两个老人也嫉恨上了。
尤其是郑山青,看向亲生父母的目光,竟如仇人一般:“好,好,好!我跟老三是不孝子,就你们的大儿子孝顺,他要是真孝顺,就不会不顾我跟老三的死活执意分家,还把分家的锅甩给我们!”
“对,明明是大哥自己想分家,把我跟二哥撵出门才找的借口,分家根本不是我们俩的错,爹娘说这些话就不亏心吗?”
郑水青也对父母极为不满,分家后的一段日子,他们两口子连门都不敢出,就怕别人指着他们骂“不孝子”,这会儿被爹娘当面指出来,还有二哥的那番话,顿时不觉得这是自己的错,甚至极不要脸的委屈上了。
“混、混账!”
郑老头和孟氏一听,气的几欲昏厥,尤其是郑老头,他的身子本来就不大好,两眼一翻当真晕了过去。
“老头子,老头子,快醒醒,快醒醒,你别吓我啊!”孟氏又急又慌,连忙伸手去掐老伴儿的人中。
费了好一番劲儿,郑老头的眼皮子动了动,渐渐转醒过来,只是精气神儿差了一大截儿,连说话都费力极了: “没、没事儿……别、别担心。”
“好,好,你别说话,我扶你回房趟一会儿,等老大回来了,让他去叫大夫给你看看。”
孟氏说着就要去扶,郑老头却缓缓地摇了摇头,眼睛一个劲儿看向两个儿子,显然是担心自己离开了老伴儿会吃亏。
“不用理他们,老大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会把他们撵走的。”孟氏冷着脸说道,执意把郑老头扶起来,颤颤巍巍的往房间里走。
郑山青等人自始至终都冷冷地看着,没有上去搭把手,好像被气晕的不是他们的父亲,扶着父亲连路都快走不稳的也不是他们的母亲。
“二、二哥,咱们现在咋办?”郑水青看着空荡荡的堂屋问郑山青,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下。
“咋办?能咋办?你要是不怕被老大打死,你就等着吧!”说着,郑山青也不管郑水青是何脸色,臭着脸直接冲出了堂屋,大步朝着屋外走去。
“当家的,等等我,你等等我啊!”马氏慌慌张张的追了上去,生怕落后一步让他们恐惧的人就回来了,把他们逮住揍一顿。
郑水青见状,变得害怕起来,对牛氏说道:“咱们也走吧,不然等大哥回来看到咱们把爹气成这样,肯定会动手打人。”
牛氏不屑的暗骂一声“蠢货”,脸上却露出担忧的神色:“就算咱们走了,等大哥回来一问就知道是咱们把爹气着了,他还是会上门找咱们的麻烦,倒不如你去请个大夫回来,到时候就算大哥怪罪咱们,也不好找咱们的事了。”
郑水青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喜滋滋的在牛氏的脸上亲了一口:“还是我媳妇儿聪明,这主意好,我现在就去找大夫。”
说完,郑山青朝郑老头和孟氏的屋子看了一眼,就连忙跑去找大夫了。
人一走,牛氏也不装了,嫌恶的用袖子擦了擦被郑水青亲过的地方,一双美目在堂屋的角角落落里流转,眼神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
尚在桑家的郑凛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情,这会儿正坐在灶台下面帮忙烧火。
灶台上,桑叶把切成块的板油放入锅里,很快一股浓浓的油香味在厨房里弥漫开,顺着北风飘到了外面。
相比家猪,野猪的板油要少的多,只有家猪的六分之一。不过野猪的个头大,哪怕只有六分之一,也有五六斤了,炼成猪油至少有四斤。
野猪油是好东西,能够催乳。就在刚才,李庄还特意跑到桑家,要了一块板油回去。他的媳妇儿前两天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只是奶水不大够,想尽法子也没法儿补上,就想用野猪油试试。
桑叶在灶台上忙活,心里却有些犯嘀咕,担心郑凛继续上午被桓儿打断的问题,问她有关原主家的事,她主动找了个话题:“上午在堂屋里,你说年后就待在家里不出去了,意思是这一趟出去很顺利,你之前说的任务完成了?”
郑凛添柴火的手停顿了一瞬,接着面色不变继续往火塘里添:“算不得完成=,只是人不在我要找的范围,就暂时移交给其他人找了。”
桑叶没有发觉男人的异样,语气里透着欢喜:“人海茫茫,找个人确实不容易!不过你不去也好,咱们能经常见面,等我家的作坊和鲜花园忙起来,你也正好能帮把手。”
对于劳役未婚夫一事,桑叶一点也不客气。在她的心里,这个男人已经是自己人了。
郑凛被“经常能见面”这几个字俘获了,抛开心头的杂念冲未婚妻开起了玩笑:“帮忙可以,不过你要怎么报答我?”
桑叶故作震惊:“我都是你的未婚妻了,你还要我怎么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