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氏笑了笑,没有揭穿女儿的谎言,只是叹了口气说道:“你想着开荒的事,娘帮不上你的大忙,就只能想着你的终身大事了。”
冷不防娘亲又提起这事,桑叶有些头疼的说道:“娘,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在我没有想好之前暂时不提这事吗?”
木氏睨了女儿一眼,一语揭穿了她的心思:“当娘真不知道你心里想啥呢?你敢说你这会儿不是在想着阿凛?”
桑叶心头一紧,嘴硬的反驳:“没有,我想他做什么,他是有桓儿小山可爱,还是想他能当银子使?”
木氏懒得跟女儿理论,直接下了一剂猛药:“你不承认没关系,左右阿凛对你的心意娘看的清清楚楚,只要他遣媒婆上门,娘就替你应下这门亲事。”
桑叶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这一次她是真的受到了惊吓:“娘,您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先不说他有喜欢的姑娘,不会做出上门提亲的事来,他要是脚踩两条船,您怎么也不能答应啊!”
木氏不意外女儿的反应,好笑的反问道:“阿凛要是喜欢别的姑娘,娘自然不会答应,可要是他中意的‘姑娘’换作是你,娘有啥理由反对?”
起初桑叶没有听明白,以为娘亲是想让郑凛改变想法,于是劝道:“娘,感情这事强求不来,您可不能做出棒打鸳鸯的事来。”
知道女儿想歪了,木氏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生气,戳着女儿的头嗔怪道:“在你眼里,娘就是那等恶毒的人?”
桑叶哪里敢点头,抱着娘亲的胳膊讨好道:“哪里哪里,我娘是世上最慈爱的母亲,最好的婆婆,没看村子里的人都夸娘亲好么?”
木氏又戳了女儿额头几下,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正色问道:“你就没有想过阿凛喜欢的‘姑娘’其实就是你?”
桑叶一听,整个人惊呆了,失声喊道:“怎么可能?”
她不是姑娘,她是一个寡妇,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她娘怎么会这么想?这脑洞也太大了!
木氏一看就知道女儿在想什么,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老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没想到放在一向聪慧的女儿身上也能用。今儿个要不是她留意了几分,怕是还以为阿凛那小子想着别的姑娘,可她没有想到,女儿也傻了竟然没有一点察觉。
被亲娘说傻的桑叶心里乱糟糟的,着实是这话带给她的冲击太大了。她不自觉的回想起跟郑凛之间的种种,依然没有察觉出对方对她存有那样的心思。
直到记忆的齿轮慢慢的转到今天,她终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难怪,难怪她自罚一碗酒向众人赔罪的时候,他会是那样一副反应。当时,她以为他是生气,气二哥强迫他拼酒,气自己冲出来搅和了,就没有想过他是在关心她,又把他想成了心胸狭隘之人,才会如此生气。
换作自己的一番好意被误解,还被人如此看扁,她也会很生气,明明整件事情他才是无端牵连的那一个。
想到这里,桑叶情不自禁的燥了起来,转头看到娘亲了然的目光,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烧灼起来,呐呐的说道:“娘,这只是咱们的猜测当不得真,要是猜错了以后再见面岂不尴尬?”
“你这丫头,娘是过来人,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这种事还能看错不成?”木氏自信满满的说道:“你只管告诉娘你是咋想的就成,剩下的事情娘给你办。”
“我是咋想的?”桑叶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她就没有正儿八经的喜欢过谁。真要说起来,还是前世高二那会儿对同级的校草生出了几分好感,那还是看在人家人高脸好看的份儿上。
后来校草转学了,她确实难过了几天,但是难过的原因不是舍不得,而是为接下来的一年多的高中时光无法再看帅哥洗眼睛而遗憾。
这份肤浅的遗憾,也在校草转学后不到一个月就散去了,及至如今她连对方是何模样也忘得干干净净。
来到这个世界后,郑凛是她第一个产生好感的男子,这种好感同对校草的好感完全不一样,可是究竟有什么不同她也说不出来,只是在知道对方已经有喜欢的女子时,她不得不承认,她很难受,对那个不知名的女子产生了淡淡的嫉妒。
难道,这就是喜欢?或者说,最初对他的那份好感已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在心里扎下了根,甚至已经长出了小苗?
看着女儿变来变去的脸,木氏还有哪里不明白的?她猛一拍大腿,激动地说道:“终于有让你这丫头瞧上的人了,娘这就把阿凛喊出来,问问他啥时候请媒婆上门。”
说完,木氏急急忙忙的站起身,风风火火的就要往外走。
桑叶回过神来,慌忙把人拉住了:“娘,这种事情不急这一时半会儿,您总得让我彻彻底底的想明白了才行啊!”
木氏回过头,瞪眼道:“好不容易等到你松口,你要是再变卦了娘找谁哭去?不行,今儿个就得把事情定下来,这样娘才能放心!”
不怪木氏如此急切,一副恨不得今日就把女儿嫁出去的模样,实在是找一个女儿喜欢,她也喜欢的女婿太难了。
况且,就算她不承认,也不得不接受女儿带着一个孩子很难再嫁到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