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霓披散着长发,眸中隐隐的幽怨突然完全消失殆尽,变得空洞而苍凉。加上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就如一个不知从哪里飘来的孤魂一般,被一个哭嚎的女人随意的拉扯。不倒,却又随时会倒下似的。
看的让人揪心。
看着覃霓的样子,刘茗心里越加的不安和紧张,不敢再迟疑,不敢再顾及什么影响不影响。冲到医院内部警铃开关处,咬咬牙,抬手准备往下按。这时霍凯闻声快步跑来。刘茗便将手臂落下。
这一层楼虽然没有病房,可有很多的观察室,有很多的医生办公室。沐虹这么的吵吵闹闹,已经有不少病人闻声,好奇的来张望。霍凯立即迅速的疏散众人,然后关紧门。
沐虹停止了哭闹,满脸仓皇。墨镜不知是什么时候掉落在地,楚楚柔弱的双眸惶恐无措,两只柔白的手掌紧紧扣住覃霓的胳膊。
刘茗的办公室内突然噤若寒蝉,只剩沐虹惊惶的喘息。
“放手!”霍凯突然蹦出一句,朝两人走去。
“不!”刚歇下来的沐虹再次爆发,眼泪仓惶而下,躲到覃霓的背后,拉着覃霓的胳膊,“覃特助,你说话啊,你怀了郁少的宝宝,你说什么他一定会听的!”
覃霓微微一怔,她竟然知道她怀孕了!
看来费了很多的心思,真的费了很多的心思。她怀孕的事,也就只有这屋子里的几个人知道。覃霓嘲弄的笑笑,三两下挣脱她的拉扯,坐在刘茗的办公椅里,点了根烟,一副看戏的神态,“沐虹,继续,还有什么桥段,一次性发挥完了吧。”
沐虹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摇头,眼泪如注。
“覃霓,这里不能抽烟。”刘茗偷偷瞄一眼聂郁桀,那双眼睛寒冽如刀,再局外的人都感觉的到事态的严重性。暗诽覃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仅不为自己辩驳,还敢当着孩子他爹的面吸烟。
“你狠!你够狠!”沐虹木讷了好一会,突然咬牙切齿,“我他妈的真不该相信你!”
覃霓笑了笑,吸了口烟,虽然面容干枯,可姿态很美,没有焦距的目光微微泛凉。
“我真是活该!明知道你是个心如毒蝎的女人,连一个没成型的孩子都不肯放过,竟然还傻乎乎的和你做交易!”沐虹仰脸,将狂涌的泪逼回去一些,狠戾的眸光死死的咬住覃霓不放,“你记着,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着话,突然,沐虹一头撞在墙上。因为速度太快,霍凯反应过来冲过去制止时,鲜红的血液已将溅洒开来,洁白的墙壁上,一朵妖异的红花湛然怒放,惊心怵目。
覃霓惊起,闪着红星的烟头落地。
她被这突来的一幕征呆了,墙壁上的红色在她眼前放大,模糊,瞬间侵占了她的整个大脑。
好多的血,好多的血……姐姐拖着一路的血向妈妈爬去,妈妈的额头上,鲜血顺着那张慈爱的,凄厉的脸淌下……
沐虹倒地后即不省人事,迅速的被送往手术室抢救,对外宣称是晕倒。
同时晕倒的,还有覃霓。不过这次她只晕了半天。
张开眼,她的目光有一瞬的呆滞,脑海中一片汹涌的空白,很乱,但是什么画面都没有。
“沐虹死了。”聂郁桀面对着窗户站着,背朝着床。嗓音悠远而清冷。
覃霓以为是恍惚间听见了谁梦里的呓语,蹙了蹙眉,朝向声音的方,“你说什么?”
聂郁桀冷笑了一声,转过身来看着装无辜装死的女人,很讽刺的口吻,“我说沐虹死了。”
覃霓瞬间清醒,之前的一幕电影般回放,胸口被什么东西揪紧,拉着她的整个人往深渊里拖。
午后的阳光正浓,刺人眼。
覃霓坐起,为了使坐姿舒服一点,她往背后塞了两个枕头。头很痛,欲裂一般,她揪着眉,有些哆嗦的点燃一根烟。
以前也抽烟,不过只是偶尔。最近老头晕胸闷,她发现抽烟可以缓解这种症状。
聂郁桀依着窗,淡淡的看着她,已经没有多少表情,只是那深邃的眸低,很厌烦了一般,“去把孩子做了,滚出我的视野。”
心被什么狠狠的鞭笞了一下,痛的她全身抽搐。
半响,覃霓略有扭曲的脸上浮出一抹笑来,吸了口烟,将烟雾全部吞进肺里,“好,你安排医生。”
话音刚落,一眨眼,那个熟悉的影子从她眼前晃过,门随之一响。屋子里立时少了一个人的呼吸。
覃霓靠着枕头,吐着烟圈,烟雾缭绕中,干枯的脸上绽放一个凄美的笑脸。
“郁少,你要想清楚。”霍凯在走廊拐角将聂郁桀拦住,表情极为严肃认真。
聂郁桀蹙眉,冷冽的瞪着他,“让开。”
“你知道覃霓为了这个孩子吃了多少苦?”
霍凯问道,有责问的意思。郁少不该是这么冷血无情的人,他对覃霓的感情,他是看着过来的。绝对不是玩玩的。
霍凯坚定的拦着他,“她一上飞机就吐,吐得天昏地暗,你看不出来吗?十几天下来,她瘦了二十几斤!”
这让他这个外人看着都心疼,他难道就没感觉吗?在这种时候做出这种决定,对覃霓,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聂郁桀面无表情的凝着他,看的人发寒。霍凯意识到自己的言行有些造次。虽说郁少把他当哥们,可到底,他只是他的属下,因而缓下了语气替覃霓说话,“覃霓有美尼尔氏综合症,怀孕诱发了她的病,而且越来越严重,可她从来都是一声不吭的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