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总得了信,还和上次一样,在门口迎他们,过了一年,依旧还认得宝珠,见到她很热情。
又对他们三个半开玩笑地说:“听说你们开了拍卖行,这……二叔丑话可说在前头,我这里的藏品,你们千万别打主意,我绝对不会拿出去拍卖的,不许来游说我!”
赵新嘴角抽了抽,就你那东西,拍不拍的出去都是问题,谁稀罕游说你。
宝珠浅笑着说道:“就算想拍,我们也没资质,赵新没有告诉过您吗?我们公司没有拍卖瓷器的资质。”
赵总立刻面露同情,“那怎么不想办法弄一个?要不要二叔帮你们找找人?”他看向乾启,“你怎么也不想想办法?”
乾启不紧不慢地说:“公司太小,还顾不上。”
赵总摇头,“没有瓷器专场,那还叫拍卖行?!”转身引着他们往里走,“走,走,咱们屋里说话。”
宝珠说:“隔了一年,您又收了几件宝贝?”
赵总一脸骄傲,声音洪亮地说:“也没几件,明代官窑的两件,清代官窑的三件!”
乾启看了赵新一眼,难怪他郁闷,按照今年的行情,最便宜的五样,加起来也该近亿了。
赵总请他们在客厅坐下。
宝珠好奇道:“您为什么对艺术品这么情有独钟?”
赵总说:“我这是投资!”招手示意工人来上茶,用过来人的语气说,“现在生意难做你们是不知道,民营企业家有民营企业家的难处,你要弄个批文,章子就要几十个,送礼,托人,辗转到最后,利润低的想骂娘。”他看向宝珠,“你没听到,没听到哦。”好像生怕污染了“少女”的耳朵。
工人轻手轻脚地送上来茶。
他示意宝珠自便。又接着说道:“可艺术品年年水涨船高,以前我们几百万拍得到的东西,现在得几千万,你看看,这利润何止像专家说的25!”他指着赵新乾启,“他们和老薛家的儿子关系好,你去问问,现在房地产多难做,股市一进去就是套牢,还是这个艺术品最好,最保值!将来还能留给子孙后代。”他用长辈的语气劝告道,“你们做拍卖行,以后有好东西也别忘了都自己先想办法留下。”
乾启忍着笑点头。
赵新一脸郁闷。
只有宝珠,真诚地点头,“您果然比我们想的深远……”
赵总收到晚辈诚挚的眼神,感到很受用,继续道:“现在虽然全球的大环境都不好,可是万一企业资金有问题,随时出手一两件,就什么问题也没了!”
宝珠纯良地请教:“但如果出手的时候不能卖上价,或是没人接手,无法变现,那不就得不偿失了?”
“怎么会不能变现?”赵总的眼睛瞪起来,好像别人说自己孩子长的丑,“我这几件都是国际大拍卖行拍来的,怎么会不能变现,小丫头不知道不要乱说。”
宝珠忙摇头,“我不是这意思,国外大拍卖行当然是好,可我们有文物法您知道吧?国外回流的文物,如果入境两年,一律都要跟着咱们文物法走,想要再出口,送回到国外的大拍卖行去上拍,可就不行了!”
“还有这事?”赵总将信将疑地看着她,“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这些国外拍场买回来的东西,可是等于一进门就损失了多一半的价钱,谁都知道,国内拍场和国际拍场不能比。
宝珠说:“国内的估价都比国际低很多您也知道。”
赵总立刻心生警惕,“我算是明白了,你们是赵新故意拉来当说客的。”他坚决地摇头,“这东西的升值空间,以你们的眼光还看不到,不用来劝我。”
赵新绝望地捂住脑袋,连宝珠也说不动他,这人鬼迷心窍没治了,就是一条路走到黑,不撞南墙心不死。
却没想,宝珠笑起来,“二叔您当生意人当惯了,我们才入门,哪里敢来您这里班门弄斧当说客。”她一指赵新,“他说他有个表弟,还在外头读书,您这么辛苦,还不是给孩子攒家当,那文物法是真的,您随便找人问问就知道,您收藏是为了投资,将来总得以变现为目的,要是将来传到孩子手上,要用钱的时候发现,卖不上这么高的价,那不是太亏了,好歹家里还有做拍卖行的人。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赵总沉默不语,心中隐隐相信这事情大概是真的,没人会编这样的谎话,过了两年就不能再拿到国外去拍,那不是太亏了。
不知多少年后,国内的估价才能和国际接轨。
他拿过雪茄点了一支,皱眉思虑的样子,看上去很烦恼,令人觉得有些心酸,宝珠柔声说:“竞拍这东西上瘾,到了拍场上,看到别人一吆喝,自己的血都热了,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自己一举牌,大家都欢呼,特别是最后落锤的时候,简直是万众瞩目,自己都能觉得自己变成了英雄。”
赵总看着她,这女孩说的完全正确,上拍卖会的人,容易上瘾就是在此,可以在十几分钟之内,最简单粗暴的用钱砸倒一片人,那种酣畅淋漓,简直言语难述,他说,“你倒是很了解,这才一年不见,你长进真不小。”
乾启扭头看去窗外。
赵新傻头傻脑,重拾希望!
宝珠继续柔声说:“风光热闹都是一时的,钱是您辛苦挣的。”
赵总已经被说动,思量了一会,还是摇头,“你既然这样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