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乾启的身份,你和他做朋友,又住在这里,外面已经有些不好的传言……”
乾启,什么身份?
宝珠猛然抬头,大衣帽子掉了下来,“什么身份,什么传言?”
荣耀钧眼神微滞,诧异地说:“你竟然不知道,不止是安城首富,他家的启世集团,一直是亚洲最优的五十家上市公司之一,集团旗下的几家子公司,也都业绩优良,他又是家里的独子,”
“独子?”宝珠瞪大了眼睛,“他不是家里老四吗?大家都叫他乾四爷的。”
荣耀钧目瞪口呆,这人,竟然迷糊成这样,忍不住说:“那是戏称,你自己交朋友都不清楚吗?”
宝珠也诧异,“我交朋友交的是人,我管他们家干什么?”
荣耀钧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望着眼前的女孩子,第一次发现,她老公,当年是怎么个福气娶了个这样的迷糊蛋。
他突然有个想法:乾启,不会不知道这女人是有老公的吧?
那人对她的心思一目了然,如果知道她有老公,除非乾启疯了,才会不讲道德和她出双入对,但这话,他是无论如何不会问的。
问了,这女人以后要恨死自己了。
黑色的车影带着巨大的跑车轰鸣声由远及近,只一瞬,就电掣般冲入视线,开过来停在公寓门口。
车门打开,下来的年轻男子比这顶级跑车更加亮眼,他甩上车门,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个人,只一瞬,就带着笑容走了过来。
“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他走到宝珠旁边说,语气亲昵。
宝珠刚听了意外消息,心里有点堵,胡乱笑了一下,对着荣耀钧说:“那没事了,谢谢你过来告诉我。”
荣耀钧看了看乾启,又看看宝珠,当没看到那人不善的眼神,对着宝珠说:“如果有需要,打电话给我。”
宝珠点点头,看着他上了车。
等荣耀钧的车一走,她立刻转身向楼上走去,理都没有理乾启。乾启莫名其妙,追着她赶紧上楼,生怕她把自己关在门外头。
一进屋,宝珠就对厨房的阿姨说:“收拾东西,搬家!今天就搬!”刚才没细问那流言,但猜也能猜到,肯定又是混账话。
乾启轻手轻脚地换鞋,生怕被她的火气殃及。可想了一整,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不高兴,明明早晨还好好的。
宝珠当然并不是生乾启的气,只是心里有股说不出的郁闷难解。
阿姨一听她说要搬家,也是心惊胆战,这小姐回来就敲打过她了,原本说好慢慢收拾东西再挑日子搬家的,现在忽然说搬,一定是没好事。
赶紧把菜炒好,端上桌子,一声不响钻里面收拾东西去了。
乾启是特意受邀来这里吃饭的,现在客厅就剩下两人,他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昨天拍卖的事情?”其实心里知道不是,可是不问这个,别的话题他不敢起头。
宝珠摇头,郁闷地说:“没事,吃饭。”
乾启一看她不想说,知道时机不对,连忙洗手跟着开饭。
莲藕中间塞着绿豆,已经煮得绵软发红,咬下去糯糯甜甜的。
乾启看着宝珠,她拿着一个细瓷描金的汤勺,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莲藕,莲藕一块不大,他一口就能吃下去,可是她要分三口才吃得完,她的吃相是那么好看。这也是为什么,每次带宝珠在外面和朋友吃饭他就很紧张,他想不到理由,谁看到这样的宝珠会不爱上她。
“早上不是说,有件事要告诉你吗?我们,在景德镇买个窑厂好不好?”他小声说:“学着开始做日用瓷,然后外销。”
“这么突然,你以前就想过?”宝珠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喝汤。
乾启说:“没有,就是咱们去了之后,忽然有的想法。我也不小了,早晨我就是去和家里说这件事。”
“你家里支持吗?”宝珠问。
“当然……我爸那人特别开明。”乾启提到父亲,很是高兴。
随即他又想到早上父亲看自己的眼神,其实父亲不说,他心里也知道父亲很支持自己,因为他从来没有在父亲的眼中看到那样的眼神,纵然极力克制,可是那种看见自己孩子长大,欣慰,骄傲,甚至是感恩的眼神,令他想起的时候心会微微发涩。
他的心中有些内疚,明白这些仿佛太迟了。
一个男人突然长大,有了想要奔事业的想法,事业线,生命线,爱情线,别人是如何展开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所有的未来,都交织成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他要和她一起,给她一个很安稳的未来。
没有她,他甚至不会去想这些。
不知该怎么样告诉这个女孩子,这一辈子,因为认识她,年华变得美好,生活变得有趣。
说什么都怕吓到她。
只想把所有的爱意都埋在平实的语言后面,她听了,什么也不觉得,答应了最好。
却不知面前的女孩子也在心里想着自己的爸爸,宝珠心里有点烦:甄莫清马上也许就要坐牢了,家里已经有个蹲大牢的亲戚,现在连自己的父亲也要进去。
这样的家庭出身,简直不能更悲剧!
按照自己曾经交友的标准,这样家庭的朋友,关系再好,也不可能深交,世家大族除了讲传承,也要讲体面底蕴。任何时候,远离会成为自己污点的“损友”,是她从小所受的教育。
可现在自己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