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蒂依稀记得自己许久以前读过这样一段小诗——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且先不说诗的意境如何,至少,它的所陈所述却正可以与此时的经历相呼应——你在看别人的时候,又哪里知道,自己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免不了地,赫蒂微微一颤,左右巡逻,不由担心,是不是还有第六个人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正看着她,正看着他们?
赫蒂正疑神疑鬼之际,面色苍白的贝蒂已经脚步沉重地向女士休息区走去。
赫蒂见状,忙几步追了上去,伸手揽过贝蒂的肩膀道:“嘿,贝蒂,放轻松,是我,赫蒂——你看起来似乎有点不舒服,要不然,我们提前回去休息休息,怎么样?”
贝蒂满眼惊吓地看着赫蒂又看了看她冒出来的方向,一脸惊疑不定。
赫蒂微笑地拍拍她的肩,抚抚她的背,声音柔软而缓慢,带着某种特别的安抚意味:“不用担心,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什么事也都不会发生。”
去往女士休息区的路上,赫蒂注意到艾琳-波普多走到萨琳娜夫人身边,很快引起了后者的注意,并且,与她相谈甚欢,令所有人都注意到她们之间已经建立良好的关系。
对此,赫蒂只是轻笑,挽着贝蒂,细说一些俏皮话,转移她的注意,力图让贝蒂的脸色更好一些,神情更从容自然一些。
维多利亚是最能揣摩人心的。而维尔莉特又是最善解人意,所以,不用赫蒂多说什么。她们便自动配合,轻松交谈一阵。再寻了个恰到好处的理由,提前告辞。
……
寒冷的冬日里,还能有什么比一杯温暖的热饮更能舒缓神经的呢?
当然,最好还要搭配上美味的小甜点——恰到好处的甜意能够让人产生一种由衷的幸福感,令一切不安与心悸通通远去。
贝蒂如今便是享受这般恰到好处的安抚,她双手捧着圆杯,隔着杯壁汲取热饮的温度,轻轻叹息一声道:“谢谢。赫蒂,莉特,谢谢你们。”
“只要你感觉舒服了就好,”赫蒂耸耸肩,在点心盘里看来看去,挑了一块咸味的小饼干放进嘴里,像是小老鼠磨牙一般,细细地磨蹭着,丝毫没有形象可言,却别有一般独特的可爱模样。
维尔莉特见状。无奈地戳了戳她的脑袋,却是没有说什么指责的言语。
贝蒂见状,轻轻笑起。双手在杯壁上来回搓弄两下,然后握紧它,脸色瞬间严肃下来,说道:“赫蒂,当时你也在那儿吧——我是说,萨琳娜夫人在露台上那会儿。”
赫蒂咀嚼的动作微微一顿,圆睁着大眼睛望着贝蒂,就像一只进食过程中受到惊吓的小松鼠一般,显得格外无辜。
而后。她眯眼笑了,喝了口奶茶。将饼干吞咽下去后,才回答道:“是哪。我在呢,不过,显然,你们都没注意到我——无论是你还是艾琳-波普多。”
维尔莉特闻言,目露惊异,目光在赫蒂与贝蒂间徘徊几轮,却并没有轻易出声打扰。
赫蒂笑眯眯地继续说道:“从时间进度上来看,我猜,应该是你先到露台上透气的,然后,萨琳娜夫人才到——是吧?”
贝蒂深深叹息一声,点了点头——以她的个性,若是看到露台上有那么一对明显关系亲密的男女,她是绝不会再靠近露台的。
赫蒂见状,起身,向前几步,落座在贝蒂身边,倾身拥抱一下她,同时拍拍她的手臂,安抚道:“放心,你隐藏得极好,无论是萨琳娃夫人还是她的男伴,抑或是艾琳-波普多,没有其他人发现你的存在,所以,你不用担心因此而名声受损——现在,我们所应当关心的是,那位男伴是谁,艾琳-波普多为什么需要如此暗下窥探?”
贝蒂闻言,露出一个不是很赞同的神情道:“赫蒂,这并不是一位淑女所应当关心的内容。”
赫蒂无语望天三秒,以实际行动表达自己沉默的抗议情绪,而后才道:“淑女也需要防备不良人士觊觎她的未来姐夫,不是吗?我不是在好奇萨琳娜夫人的情感生活,而是在警惕艾琳-波普多借机生事——我想,你应该也十分明白,波普多家族的人是如何难缠的,不是吗?”
贝蒂当即拉下脸来,神情已经不能再嫌弃。
赫蒂见状,便知道自己成功引起了她的共鸣。
果然,这一下,贝蒂便不再论述淑女与否的问题,而是开始形容萨琳娜男伴的模样,以及她所听到的他们彼此的对话——当然,一些缠缠绵绵的腻人情话已经被贝蒂给自动筛除,只保存了具有探索意义的对话内容。
维尔莉特仔细聆听着贝蒂的形容,认真思索着,半晌,她犹豫道:“与萨琳娜夫人关系密切的异性中,似乎并没有这样一位男士……如果不考虑是否与萨琳娜夫人相关的话,那么,符合条件的男士又实在太多了……”
赫蒂摸着下巴,推测道:“他们既然以这种不可见人的方式约会,显见是男方的身份太敏感,而且,从艾琳-波普多的反应来看,她应该认识这位男士,并且,以她的知,萨琳娜夫人完全不应该与这位男士有所瓜葛——那将是一个丑闻,或是一个把柄?”
“萨琳娜夫人是一个极友好的朋友,”维尔莉特不免露出一个同情的表情,“令她受到指责,或是面对难堪,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
“那是一位成年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