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之后,杨安觉得甚是无趣。独自穿过三清殿,想起刚才那一幕,不免心中非议道:宫敖这老小子还真够自信的,虽然是个什么白帝城主,但你也不想想,你是个土匪头子不说,就你丫这长相,身材像个矮冬瓜,脸又那么抽象。我师姐那是天仙般的人物,光论长相你就配不上了,更何妨思想代沟那么大,看得上你那才见鬼了呢。
杨安之前对长江八寨没有具体的概念,但自从来到华山之后,倒是常听门中弟子提及,才大致了解,是一群类似土匪联盟的组织。他心中对此虽不以为然,但对于能以一己之力压服八伙土匪,成为其最高领袖的宫敖还是有几分佩服。
他胡思乱想间,穿过右侧的小路,突然闻到一股浓浓的草药味,抬头一看,不自觉间竟已到了老君殿前。老君殿是灵虚子上官博玉炼药的场所,殿前的空地上摆满了铺满草药的晒架。
一个药童正在整理架子上晾晒的草药,那药童看见杨安走来,急忙招呼道:“见过小师叔!”杨安点头笑了笑问道:“上官师兄在吗?”药童摇了摇头答道:“师父一早便带上王阳师兄上落雁峰采药去了。”这药童是上官博玉的弟子,名叫微生道,他比起杨安来还要大个五六岁。
杨安“哦”了一声,又自顾往老君殿左侧的小路而且。他并非特意来找上官博玉,只是路过此地随口问问。他虽来华山快满一年时间,却跟上官博玉没有说过几句话,上官博玉平日沉默寡言,若非必要时,都甚少与人交谈。
一开始杨安觉得他很是怪异,后来才听于睿提及,这上官博玉竟是传奇女子上官婉儿和武三思的儿子。因为他是私生子,见不得光,所以自小就被寄养在纯阳宫,因此他对自己的身份甚为介意,也因此而感到自卑。
所以从小养成了上官博玉沉默寡言的性子,也只有在师父、于睿、李忘生这些自幼陪伴与他的人面前,偶尔说上几句话。
穿过后院,前面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又沿着一旁的小路走了一段,来到一条小溪畔。溪水旁边立了一座亭子,杨安曾想,等再过两年,便在这亭子里置一套茶具,没事的时候来这里喝喝茶,听听溪流,打发一下悠闲的时光也不错。
却见亭子旁,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正坐在石头上,她两手托腮,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的水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连有人靠近都没发现。
小女孩是杨安的小师姐刘梦阳,杨安走到她身旁,小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咦!这小妮子居然完全没反应。杨安经常见到她独自一人坐在某处发呆,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竟让一个本该是活泼欢快年华的小女孩,变得如此模样。
杨安想道:“这小丫头自从上个月开始,总是喜欢一个人发呆,也不知是遇上什么事情?她平日待我很是不错,我倒要想个法子探一探她的心事,看能否帮她解决。”想到此处,当下在路边拔了一颗茅草,编织了一只小蚱蜢,又用茅草穗去轻轻挠她耳朵。
刘梦阳顿时从发呆中清醒过来,她转过头来,见是杨安在捉弄她,便向他笑了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甚是甜美可人。她起身说道:“师弟!你怎么来了?”
杨安暗想:乖乖不得了,这小妮子长大了只怕美貌不输于师姐。他把手中的蚱蜢递给刘梦阳道:“来,送你一个小玩意儿。”刘梦阳见那只蚱蜢编的又生动又可爱,大为喜欢,急忙接过来说道:“是你编的么?真好看!”说罢,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观赏。
杨安笑说道:“师姐!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是不是遇上什么难办的事情了,你说给我听听,我肯定能想到办法帮你解决。你信不信我?”
刘梦阳又坐回石头上,叹了口气说道:“你都那么小,怎么帮的了我?师父……师父他老人家只怕……只怕也帮不上忙的。”杨安不由心中疑惑,都说女人的心思很难猜,小女孩的心思只怕更难猜。
“就算帮不了你,也可以给你出出主意,让你自己解决的嘛。”
刘梦阳偏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似乎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说道:“那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哦。”又想了想说道:“师父问起来,你也不能说。”
杨安自是无有不许,点头道:“是是是!谁问起来我都不说,老君爷爷问我也不说。”说罢,也坐到她旁边。
刘梦阳见他应许下来,才说道:“我爹生前是西河县令,这个你是知道的了。”杨安道:“我听师父说起过。”刘梦阳叹气道:“我爹为官极好,在西河县是出了名的好官,当地的百姓都对他很是称道。”杨安点头说道:“伯父能把师姐教的这么好,自然也是大大的好人。”
刘梦阳道:“这可多谢你夸奖了,师弟你人也这么好,你爹爹也是个大大的好人。我爹人也是很好的,只是他生前却做了一件极大的错事。”杨安奇道:“什么错事?”刘梦阳道:“那是我七岁那年的事情,当时是很冷的冬天,我爹正在院子里赏雪,这时有人来报,说城外有山贼出没,劫了不少村子。我爹听了之后,立马召集县尉带了五百多人出城去剿匪。我爹出了城之后,发现城外有三家村子已经被劫,村子里的人都被杀光了。”杨安心想,这个时代,就算是再繁华的盛世,也依旧有不少人当土匪强盗。
只听刘梦阳又说道:“我爹带着人沿着雪地的脚步一直追,一直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