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江战乱,战场距离此处不远,前些日子,更有不少的来往兵卒,对于土生土长的百姓而言,这都是巨大的威胁。
尤其是最近一场大战,零散的溃兵不时就会经过这里,终于使得在此居住的百姓,决定离开此处避祸。
当然,这个时代的人,终免不了落叶归根的想法,逃亡避难的百姓,在战后,只要还有机会,必然还是会回来的。
就算是眼下,也有难舍故土之人,可是这种人还是摆脱不了离村的命运——却不是自愿,而是被交战双方“征召”过去。
他们被强行带去,当然不是去打仗的,而是被强制参与运输与后勤。
如此一来,邱言率军抵达的时候,此地已然空了,不过,暗处还有几人隐藏,却不是民,而是白莲教的斥候。
但凡行军,就有定规,越是正式的队伍,越要严格遵守,即便是战胜之后、优势明显,有些定规也无法避免,毕竟是按着兵种分工而行的,耗费不了多少人力。
如斥候者,便于大军驻扎边上探查,时刻警戒。
本来,白莲教大破沿江大营后,沿江的势力对比发生根本转变,白莲军从上到下,几乎没有人认为南边还有能威胁到自己的力量,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也就松懈许多,这些负责探查的斥候也不例外。
但现在躲在村中角落,真的看到一支军队远道而来,他们还是感到十分震惊,接着就要有所行动。
仔细观察几息,几人各自按下心中念头。彼此间用手势做了简单的交流,约定几人继续探查,然后分出两人离开,在拉开足够距离后,放飞信鸽。并回去禀报。
只是,他们刚有动作,就听“嗖嗖嗖”几声,各有一根利箭落在脚边,箭尾的羽毛兀自震颤不已。
一下子,就把他们给镇住了。
另一边。邱言收回弓箭,对杨晃道:“去将几位请来吧,省的走漏了消息。”
“是!”杨晃领命之后,带着几个人就去了,片刻之后。就领着五名战战兢兢的斥候过来,这些人按说也是见过战阵的老兵,更是心思活络,不该这般惊恐,但今日的事情太过古怪,他们的一举一动,似乎都被人算到,而且越接近邱言。就越是感到一股沉重压力,也难怪会进退失措了。
“几位,得罪了。”邱言见了人。也不多言,抬手一抓,便将几人凌空抓起,在声声惊呼中,轻挑手指,便有血丝从五人身上飞出。凌空一转,便告消散。
随后。五人落地,而邱言则是摇了摇头道:“可惜。这五人并无被炼化的迹象,还是找不到那白莲教的法门,若是能收集足够的信息,日后行事才能更为稳妥,现在看来,须要以雷霆之势,一举击破其军才行,否则的话,稍有空隙,估计那些被炼化的兵卒,怕是又要投水自尽,此法颇为玄奇,入水便消,难觅踪迹,但有着不小价值,并且不似东华手段……”
这样想着,邱言一挥手,就让人将几名斥候带了下去。
“让他们与季百等人见个面,也好安定他们的心思。”
随后,被派去村中寻找草垛的人也回来了,张琪正是带领之人,过来复命,只是复命之后,还有疑问,就道:“学士,寻这些草垛做什么?”
“这也不算隐秘,你且听来。”邱言说着,将声音凝成一线,送入几人耳中,倒不是他不信任其他人,只是有些时候,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能在关键时刻起作用,否则人一多、嘴就杂,往往在细节上无意中造成损失。
“原来是要这样,只是万一,那白莲军有所防备,恐怕难以奏效,而且这也要对他们的军中布置足够熟悉才是,”张琪点点头,但心里还有疑惑,“莫非,学士抓住几名斥候,就是为了从他们口中,探得白莲军的布防?只是,这样的一两名斥候,应该不会知晓太多……”
他的话,一下就被边上的杨晃打断了——
“这事有什么好担忧的,自有学士神机妙算,咱们只要执行就好了,莫非还会有差池?”这杨晃对于邱言,明显是有种盲目的信任了。
不过,他的这话一说,张琪仿佛也得到了答案一样,竟是表现赞同。
却是邱言摇头道:“张琪的担忧也是正常,就算准备的再怎么充分,也不能轻敌,就算有了十成把握,进军的时候,也要用尽全力,这样才不会有意外发生。”
“是,学士教训的是,属下记着了。”杨晃嘴上这么说,但看他的表情,邱言也知道这只是场面话,不由再次摇头。
知道多说无用,邱言不再纠缠于此,而是招来邱安,吩咐道:“我先领一路兵马过去,你则随刘宏他们在后,按计划行事,若前方有阻,则由你出手,扫除阻碍。”
邱安点头称是,邱言又转头对刘宏等人,先是传音,接着又道:“此役当如此进行,若是中途有何意外,可以拆开我分别交托于你们的锦囊,依令而行。”
“属下等明白。”刘宏、杨晃、张琪,连同其它兵将,一同出声。
在这次领兵出城之前,邱言就分别给了他们一人一个锦囊,囊中藏有一张白纸,若有文思侵染,立刻就会显露出文字,其实算是种即时通讯之法了,有军阵压制,神通难免受限,但有人文之网在上,邱言随时可以用文思将计划通知几人,从而统领大军,如臂使指。
待得吩咐完毕,邱言也不啰嗦,立时领军前行,很快抵达江边。
跟着,这一支军队便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