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初夏一行人去学校后,赵玉兰就和赵老太太说起昨晚闺女的一番说辞,边说边心疼的瞄着自家小外孙,“娘,你觉不觉得北北的眼睛有些肿?”
赵老太太打量一会儿小重外孙,好笑的摇头:“你呀,还真是能闹妖儿,这么小的娃,就哭那一会儿,哪至于眼睛肿?”
“哎……”赵玉兰就叹气,“昨晚上我都没睡宁实,耳朵里全都是北北的哭声,要不是早答应了夏不乱掺合,我真就把北北抱自己屋去看着。”
“玉兰,这事儿我还真就要说你了……”赵老太太一脸认真的看着女儿,“你想想夏这两年来做的事儿,有不靠谱的吗?”
想也不想的,赵玉兰迅速答道:“那倒没有。”
“这不就行了,孩子已经长大了,懂的比咱们多了,那就顺着她,而且,她是孩子的亲娘,你说她能不心疼孩子?
自老一辈就说,娘管孩,孩才正,咱们啊,生怕孩子受着一点儿委屈,可是也必须得承认,管的严的孩子就是有出息。
当然,咱家夏是个例外,可是咱不能因为夏是个例外,就放任南南北北,现在看来,南南比北北要更懂事儿,但是,也不能因为他懂事儿就由着北北闹性子。
北北总是要和南南争宠,要是现在不管,等他大些了,就成了理所当然了,南南只不过比北北早生了几分钟,你让他一辈子让着北北,什么事儿都让北北占先,你觉得合适吗?
而且,你觉得南南会心甘情愿的让着北北一辈子吗?不管是哪一个,不管再好的脾气,也不可能一辈子只付出不求回报。
就算是娘和儿吧,你说真的就是只付出么?你疼她,养大她,不也是希望她大了能出息,能知道心疼你,等你老了能对你好吗?这话啊,说着不大好听,可理是不是就这么个理儿?
现在孩子还小,但这些事儿咱们做长辈的都要想在前面,免得以后兄弟俩关系不好,看看你大哥和你二哥,就是个例子。
打小,你大哥就什么事儿都让着你二哥,有好吃的好玩的从来不和你二哥抢,久了,你二哥就习惯了被你大哥照顾,偶尔的觉得你大哥比他占多了便宜,就一肚子意见,他是个闷的,也不说,就爱甩脸子。
是你爹先发现了他的这个苗头,和他谈了好长时间,说你大哥又不欠他的,不可能什么事儿都让着他,如果他只知道从你大哥那儿得到,一点儿不付出,总有一天,你大哥会丁点儿都不再管他。
那年你二哥十七,也不是个能完全听进劝的年纪,嘴上应着,心里却没把你爹的话真的当真,直到后来跟着你大哥去出夫,看多了别人家兄弟间的相处,才改了些。
可是,他性子已经是那个样子,就算知道了道理,也不可能像你大哥待他那样待你大哥,尤其你那个二嫂,又是个嘴欠的,要不是你大哥不和他们一般见识,估计兄弟俩早就不来往了。”
赵玉兰点点头:“是,和大哥比起来,二哥的性格的确是不讨喜,要不然我也不会一直和他亲近不起来。”
“娘和你爹不愿意你们兄妹关系搞的不好,从来不在你们面前说你二哥的不是,现在嘛,你也到这个年纪了,就没什么好忌讳的了。”
“以前我的确是不高兴娘和爹总向着二哥说话,尤其是二嫂那么不讲理的人,爹和娘都还让着她,我就特别生气。
记得有一次为这事儿我还和娘吵了一架,气呼呼的抱着初夏回了家,还发誓再也不回娘家了,结果爹和娘大半夜的走着去了大林村,还给我们带了半袋子面去……”说到这儿,赵玉兰哽着声音说不下去,也突然意识到,原来曾经的她也是那么不懂事儿……
“是啊,娘和爹看着你抱着初夏走,心里可不是滋味儿了,可是如果我们强行留下你,你二嫂那人真能收拾东西回了娘家。
问题是,要是她真走了,你二哥还得去请她,到时候就得带着东西过去……”顿一顿,赵老太太就笑着摇头,“我和你爹好不容易给你省下的粮食,哪舍得就让你二哥给送过去?
没办法,我们只能由着你回去,然后,半夜再把给你攒的粮食带过去……”叹口气,赵老太太苦笑,“那时候的日子,可真是难熬啊,我和你爹见天愁你们将来的日子,倒是没想到,你们能有今天的日子……”
“夏,咋了?”一扭头看到泪流满面的女儿,赵玉兰慌了,急忙慌的上前拉住女儿的手,“出什么事儿了?”
“是不是小蜜那边?”赵老太太亦是一脸担心,外孙女这个时候回来,还哭成这个样子,让她不能不多想。
“不是,周蜜康那边好好的,也没出什么事儿,就是听姥姥和娘说这些,太感动了。”初夏吸吸鼻子,一脸的不好意思。
这些事儿,真说起来,和她也没有太大的牵连,因为那个时候的初夏还不是她,但是,这样的感情,在重男轻女极盛行的北方农村,太珍贵了!
她的泪水中既有感动,亦有庆幸,还有思念。
是的,哪怕留在这边几年,已经真正的融入到了这个时代,融入到了这边的家庭,可是,心底的最深处,还是刻着永远忘怀的思念。
哪怕,知道亲生父母和爷爷奶奶都过的很好,她还是抑制不住的牵挂他们,不知道那边,已经脱胎换骨的初夏,是不是也像她一样,牵挂着这边的长辈?
赵玉兰和赵老太太不知道她心底这些复杂的思绪,就齐齐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