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瞒你,如今天谴遗族的族长是我爷爷。”
姜渊此言一出,连风韧都是大为吃惊,这一点,他可都从来没听说过,更不要提在场的其他众人。
无视其余人惊诧的目光,他继续说道:“天谴遗族的族长之位竞争激烈,很多时候就算是兄弟反目、兵刀相见也无人去管。为了保证这个隐匿黑暗阴影中的宗族继续存活下去,族长的能力至关重要。而我父亲是热门候选之一,我也是他最为器重的子嗣,也因为这个,我从出生开始便一直磨难不断,许多表面上友善的长辈或是族人,心里很可能藏着不为人知的阴暗与杀机。”
“于是,你逃避了?”风韧话一出口,心里又是有些后悔。以他所知的姜渊担断然不会那么做。
谁知,姜渊点头道:“准确说,确实是逃避了。离开了西大陆的我第一次发现,原来自由自在是那么美好,又正是年少轻狂之时,很多事情做起来没有分寸,于是结仇不少,但是也因此结识了不少意气相投的兄弟。只是,目前还活着的,没几个了。”
“比如说,轩辕浮屠?”
对于风韧的随口一问,他眼中却是闪过一抹歉意,叹道:“对,他是我们中最为沉稳的人,也正是因为他的冷静,我才能活到现在。只是……却因为我们的莽撞,害死了他最为心爱的女人,于是心灰意冷,一人一剑飘零而去,隐居东大陆,明明不想再过问世间之事,却还是落得个东大陆第一强者之名。有的时候,越想逃避,反而命运越是将那个人拉回原点。”
“咳咳。”
突然间,风悠炎干咳几声,提醒道:“说重点,好吗?”
随意一笑,姜渊回道:“对,我自己也不小心就跑题了。虽然说我表面上逃避了天谴遗族,但是实际上根本断不了联系。有些时候,不得不借助天谴遗族暗藏在这片大陆上的许多势力。比如说,冥狱。”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风韧下意识右手五指一握,抓得座椅扶手吱吱作响。
“天谴遗族虽然听从皇族调遣,但是内部并不统一,意见很多,分歧自然也多。就像那冥狱,便是其中几只好战部族所建立的,一边为天谴遗族收集各类资源情报,也一边暗中消灭敌对势力。不过狴犴部的灭族并非他们的本意,实际上是有人在背后推了一把。”
不等姜渊说出答案,风韧冷声哼道:“还是天武一脉做的,这点我很清楚。”
姜渊却是突然神秘一笑,继续说道:“但是你不清楚的是,狴犴部的地下深埋着一处遗迹,拥有着地心魔族曾经遗留之物,以及——半把残缺镇魔钥匙的遗迹。那些,是天武一脉和冥狱的共同目标。”
“什么?”
这一次,连风悠炎都是有些惊诧了,遗失的第四把镇魔钥匙竟然是在狴犴部手上,他完全不知晓。
“虽然被远古九族所仇恨,但是天谴遗族绝对不会做出勾结地心魔族之事,生于黑暗长于黑暗的我们永远不甘心只能这样下去,但是更不愿意无尽的黑暗遍布整个大陆每一个角落。纵使好战的冥狱,也是如此,他们想得到的不过是地心魔族留下的残缺兵刃之类,从中掌握些新的力量,但是当发现那半把镇魔钥匙之时,情况一切都变了。”
说到这里,姜渊微微一顿,又抬起茶盏将剩下的茶水饮尽,吊足了在场之人胃口后才再次说道:“临时的联盟本就是互相利用,天武一脉想借着冥狱的名头掩藏自己,冥狱借着天武一脉的情报发现遗迹,脆弱的关系当真相出现时,直接破裂。见证了那场恶斗如今活着之人不过五个,今日在场的便有三人,但是还记得的,恐怕只有我了。”
说罢,他目光微微一扫全场,真正了解到他这句话含义的人,也只有风韧与风轻柔。身为当事人之一的霍晓璇捧着脸如同看戏般继续聆听着,完全没有印象自己曾经跨越时空去促成了那命中注定的一环。
“所幸的是,逃走的冥狱与天武一脉的人各有一人,但是他们并未察觉到我的真正身份。不然的话,我的麻烦可不小。”
嘴角一挽,姜渊抬起右手,两根手指间赫然夹着一细长物件。
半只残缺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