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碰之下,楼雁发觉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似乎有一层薄薄的茧子,虽不及女子那般细腻,然而让人觉得又酥又痒。
荷音在自家王妃身后一同行礼,她不敢抬头,也就不知前面发生了何事,只在心里疑惑肃亲王为何让王妃行礼如此之久。
楼雁连忙缩回了手,想了想还是保持屈身的姿势。毕竟她不熟悉肃亲王的脾性,直接起身恐怕会失礼,从而惹得他不悦。
肃亲王见面前女子态度谨慎,虽则似天生有着一股子媚意,然而并不像是个无脑的,倒是让人有几分欣赏。
于是他并未将手收回,反而继续探过去,轻轻一把快速捉住了蝴蝶后,朝楼雁道:“起身。”
蝴蝶扑闪着翅膀飞走。
楼雁这才直起身来,抬眼朝肃亲王望去。见到他那副俊美无双的容貌,楼雁一双美眸轻轻眨了眨,她依稀想起他之前问起她的身份,便回道:“本妃正是安王妃。”
在肃亲王面前,她承认自己就是那传言中丑陋无颜的安王妃。
这一点楼雁早就接受了,也不觉得这些关于原主的传言有什么耻辱,她原先还被称为妖妃呢。
肃亲王望着面前一点儿都不自卑的女子,一时间倒将她与之前的某件事联系了起来。
当日安王妃在珠粹雅阁当场给安王没脸,后来被街坊传得各式各样的版本都有。但唯一不变的,还是安王那句丢人的求人之语。
肃亲王虽一向闲云野鹤,但对此也有所耳闻。此时他仍觉得有几分好笑,便提起了这事儿:“早先听闻王妃在珠粹雅阁的各种传闻,如今竟能得本人一见,实乃本王的荣幸。”
楼雁没想到肃亲王会打趣自己,貌似他语中还颇为赞赏,只不过这海棠宴似乎快开始了,楼雁唯有试图岔开话题道:“夫妻争吵罢了,不值得一提,不知九皇叔打算何时去碧溪小筑?这时辰快到了。”
肃亲王一副悠闲的模样:“本王何时去,都不要紧。”
荷音和引路的公公听后,都在心里暗中着急。
楼雁看了肃亲王一眼,就要开口告辞,毕竟另一边的角色可是当今圣上,与肃亲王相比孰轻孰重,她自然分得清楚。
不料肃亲王竟是道:“你放心,只要待在本王身边一同入场,皇兄也不会怪罪于你。”
楼雁却有些不信:“九皇叔地位尊贵,圣上自然不会说你,可本妃不过是小小安王府中的人,自然就不同了。”
她这话还顺带贬了一番安王,虽说安王在圣上心目中的确地位不高,一旁候着的公公却还是听出了楼雁的讽刺之意,一时只觉这女子胆大。
幸而肃亲王从未将安王放在眼里,见楼雁执意要去赴宴,他唯有说道:“也罢,那本王就不留安王妃了。”
“谢过九皇叔。”
楼雁带着荷音快步离去。这下子时间又紧张了不少,让她忍不住一阵心焦,可千万别被圣上直接处罚,弄得连海棠宴都参与不了。
等楼雁匆匆赶到碧溪小筑,她见到了那道明黄色身影,唯有硬着头皮上前。与荷音一同行了个大礼:“儿臣匆匆来迟,还望圣上恕罪。”
圣上望向这位他为安王选定的王妃,一时间没有说话。
他虽年近半百,然面容硬朗、精神烁烁,丝毫看不出一点年老之态。
下方坐着的长公主夜流心暗自揣摩了一番圣意,开口就朝楼雁讽刺道:“果真是上不得台面的商户之女,你难道不知海棠宴是何等重要的场合,竟也敢迟来?”
长公主话虽说得难听,不过有一点她说的没错,海棠宴的确十分重要,这是为了给圣上过生辰而设下的隆重之礼。不少人都会在海棠宴上大展才艺,甚至连没才艺的都要装作肚中有墨水,吟上几句诗,以博君颜一笑。
安王见楼雁被自己的亲姐姐讽刺,正准备替她说话,却见楼雁从容接过话茬,为自身辩解道:“望圣上明察,儿臣绝无此意。只是来时马车陷入坑中,方才又遇到了九皇叔,这才误了海棠宴的时辰。”
她话音方落,长公主依旧毫不客气道:“本公主勉强相信你前头说的理由,只是遇到九皇叔之事,竟也能当作延误时辰的借口?试问何人不知九皇叔特立独行,与旁人一句废话都不会多说?”
楼雁见夜流心给她找茬,不禁心想自己是何时惹上了这么位刁蛮公主,在原主的记忆中并无与长公主有过节的印象。
她一时没说话,不想荷音心里一着急,忍不住开口为楼雁解释道:“长公主误会了,方才肃亲王的确与王妃说了几句话,这才耽误了过来的时辰……”
“大胆荷音,谁让你多嘴的!”楼雁待荷音把话说得差不多了,抢在长公主前头冷声开口,“本妃教导无方,回去后定会责罚荷音,免得当场冲撞了圣上的生辰吉日。至于肃亲王是否与本妃说了话,待会一问他便知,长公主无需着急。”
荷音被楼雁吓得连忙闭了嘴,不过她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家王妃话中意思还是护着自个儿的,便心里稍定。
“本公主看你如何圆话。”夜流心听闻楼雁这么说,未免让人以为她故意挑刺,这才终于肯偃旗息鼓。不过夜流心仍然不相信楼雁的理由,等着待会看楼雁丢人的下场。
安王原本提心吊胆,现在见楼雁暂时度过了一场风波,这才微松一口气。不过他转念一想,又皱起了眉,他的王妃何时与肃亲王有了攀扯?
至于安王身旁的梅夫人就那般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