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自己和韶虞人感情也很好,根本不可能再爱上别的女子。
“也好,其实,不同马家结亲对将军也是有好处的。若太初你真做了马侍郎的女婿,事情却有许多麻烦。而且,马瑶草根本就不可能答应的。”
孙元面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听傅山这么说,心中好奇:“这事怎么说?”
傅山:“将军若是要娶马家小姐,说穿了不过是一桩政治联姻。将军做了马侍郎的女婿,不外是想得到他在朝堂上的照应。可问题是,咱们扬州镇和马瑶草经过永城一战之后,已经紧紧地栓在一起了,根本就不需要再做其他。一旦扬州镇有事,马侍郎肯定会帮将军说话的。”
说到这里,傅山笑道:“坊间有句话形容将军和马侍郎的关系,说得很不好听。”
“什么话?”
傅山:“我说了将军你可不好恼怒。”
孙元:“青主你只管说就是,某心胸开阔得很。”
傅山:“南京城中有人把将军形容成神通广大的孙悟空。”
孙元惊喜:“这可是好话啊!”
“这也算是好话,都把将军比拟成孙猴子了。”傅山忍住笑:“城中场面上的人都将太初你称之为弼马温,放的是马士英。说你们一个是猴子,一个是老马。孙马孙马,倒是相得益彰。”
孙元:“这些混帐东西!”
傅山:“既然我扬州镇和马侍郎已经同气连枝,说难听点,扬州镇可是马瑶草在军中最可依靠的臂膀,有将军在,马侍郎在兵部说话的声音都要大上几分。那么,咱们又何必同他联姻,将来若将军做了他的小辈,反要受其制约。”
孙元点头:“青主说得有理。”
“最为关键的是,咱们在朝堂上也要借重马士英的声望。”傅山一脸的严肃:“刘超和马士英联姻一事,马瑶草的名声已经坏了,如今已经成为南京官场和士林的笑柄。而马侍郎乃是两榜进士出身,正经的大名士,他如何肯将女儿许给一个武人。士林对咱们武人,那可是看不上眼的。就算马士英不顾舆论和将军结亲,也会被人耻笑,那才是彻底将声望败坏了。一旦如此,只怕在朝堂立足都难,以后还怎么同我军相互照应?”
孙元恍然大悟,心中一阵佩服:“倒是忘记这一桩了,还是青主你看得透。其实,你说得对,就算我孙元想娶他女儿,老马也不可能答应的。我大明朝,要做官,尤其是文官,这名声却是最要紧的啊!”
堂堂兵部左侍郎,副部级高官,总督级大姥,将女儿嫁给一个武官,还不被人笑死。
按照明朝官场的规则,如果马士英敢这么干,立即就会有言官跳出来弹劾他自甘堕落。这还是轻的了,说不定还会给他安上一个阴结藩镇,图谋不轨的罪名,这却是马士英所承受不了的。
每当遇到这个时候,一般来说,被弹劾之人都会上表请辞。也就是说,马士英的仕途之路算是走到尽头了。
没有人比孙元更清出马士英未来的造就,那可是内阁首辅啊!
将来,有他在朝中坐镇,宁乡军不知道会得到多少好处。所以,老马可倒不得。
“那么,太初你不娶马小姐了?”傅山问。
孙元:“我说过要娶她吗?”
对于马小姐因为自己一个玩笑,就要同自己发展恋爱关系这事,孙元恼火的同时也非常内疚:“对了,青主,马瑶草不是还欠我一些银子吗?”
“怎么了,还请将军示下?”
孙元:“也不用去催,老马的日子也不好过,他愿意给就给吧,不愿意就算了。”
傅山又诡异的笑起来:“太初,马小姐折柳苦等的那人不会真是你吧?”
孙元大怒,彻底爆发了:“怎么可能是某,关某什么事?是那马小姐自己听差了,想差了,老子冤得很,老子不认。”
傅山“唰”一声打开折扇,不在理睬孙元。
孙元和郑家和议之事弄妥,也无心再在南京呆下去,次日就乘船回南通去了。
在家里呆了十来日,就是大年三十。
今年南通城中的焰火比往年更加璀璨,同河南这两年的大灾比起来,扬州今年却是一个难得的好年成。
不但各地的秋粮都丰收,就两孙元母亲种植的席草也比往年多收了两成。
风调雨顺,百姓富足,整个扬州府都沉浸在节日的欢乐之中。
通州知州为了庆贺这个新春佳节,特意募集了银子在三十这天组织了一场花灯大游戏,扬州镇也大方,直接送了一百两过去。
当天夜里,知州和孙元特意开了城门楼子,请全城士绅上楼庆贺。
从楼上看下去当真是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几乎所有人都面带喜气,孙元心中一阵恍惚,看着几上精美的饮食,看着楼上的衮衮诸公,感觉自己穿越到北宋宣和年间的汴梁。
而北方那清兵的滚滚铁蹄,中原李闯的闪闪大刀是那么遥远,遥远得就好象同扬州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是啊,对于扬州人而言,北方的战火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离自己还远,还远……
可是,作为一个穿越者,孙元却知道,一年以后,这里很快就会被鲜血覆盖。
扬州十日就要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