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聪应了声“是”,转身出了大殿,片刻之后他便回来了,怀里抱着一只大花猫,猫的爪子上缠着一根白布,应是受过伤。
“方丈师祖,我把猫抱来了。”善聪紧紧地抱着大花猫,脸上露出怯懦的神色,他在担心无尘大师的责备,以为无尘会责令他现在就将大花猫送下山。
吴志远看着善聪怀里的大花猫,不明白无尘让善聪把这只猫抱来唱的是哪出戏,目光不经意的一瞥间,他瞥到假吴志远神色微变,额头隐隐有汗珠冒出。
“把那只猫抱过来。”无尘缓缓说道。
善聪闻言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不情愿的将大花猫送到无尘的面前。无尘伸手接过大花猫,将其抱在自己怀里,轻轻抚摸了花猫几下。
“阿弥陀佛。”无尘低声说道,这句佛号似乎是对着他怀里的大花猫说的,话音一落,他一弯腰将大花猫放在地上,道了声:“去吧。”
那大花猫本来被无尘抚摸得无精打采的,眯着眼像要睡着一般,四脚着地后,突然双眼一睁,四腿挺立,宛如下山猛虎般猛一抖擞,“喵——”,发出一声尖叫,竟一脸愤怒的盯着大殿中的假吴志远。
那假吴志远竭力掩饰脸上的恐慌,但双脚却不由自主的发软,双手抓着吴成喜的胳膊,慢慢闪到吴成喜的身后,声音哆嗦着说道:“爹……快……快把那只猫赶走!”
吴成喜扭头看了身后的假吴志远一眼,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吴志远,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突然间,他像是明白了什么,转身把躲在自己身后的假吴志远推到了自己面前。
“志远从小不怕猫狗,你们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就让这只大花猫来验证一下吧!”吴成喜高声道。
假吴志远想要四处奔逃,但大殿空间虽大,但自己的身旁全是人,根本无处可逃,当他的目光与那只花猫幽蓝的目光对接时,顿时全身无力,有一种拔不动腿的感觉,站在原地不停地颤抖。
“喵——”那大花猫迈着轻盈的步子,向假吴志远走近几步,突然发出“哇”的一声怪叫,同时就地一跃,肥大的猫身凌空而起,直接扑到了那假吴志远的面门上。
假吴志远“哎哟”一声,顿时仰面摔倒在地,一个大活人面对一只花猫,竟毫无招架之力,亦无还手之功。
大花猫后爪蹬在假吴志远的胸膛上,前爪按住假吴志远的额头,猫嘴大张,露出满嘴惨白的猫牙,又是“哇”的一声尖叫,一口朝假吴志远的额头咬去。
就在猫嘴咬到假吴志远额头那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间,假吴志远突然变成了一只大老鼠,在大花猫的嘴边不停地挣扎,同时发出“吱吱”的哀嚎声。
那大花猫许是饿得久了,也不与那大老鼠戏耍,三口两口便将其咬死,而后叼到墙角,兀自大快朵颐。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无尘和空明不约而同的双手合十,唱诵佛号道。
“这……这怎么一回事?”盛金源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向吴成喜问道,“亲家,刚才是怎么回事?”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太过短暂,他根本没看清过程,只看到花猫扑倒了假吴志远,而后看到的便是花猫嘴里叼着一只大老鼠。
“那是假的,那是假的。”吴成喜一时间也没回过神来,被盛金源一问,才反应过来,伸手指向吴志远,“这才是真的,这是才是我儿子!”
方才发生的一幕,吴志远也觉得太过突然,他没想到大花猫会将假吴志远扑倒,更没想到假吴志远会变成大花猫嘴里的一只大老鼠。
“原来那是一只老鼠精。”吴志远恍然大悟,喃喃说道。
“阿弥陀佛。”无尘说出了一句包含禅机的偈语,“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假假真真不相碍,真真假假一华严。”
“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假假真真不相碍,真真假假一华严。”吴志远口中重复着无尘的偈语,心中细思其中蕴含的真谛。
“吴施主,真假已分,你可知今日之劫,是何缘故?”无尘缓缓问道。
“晚辈不知道。”吴志远拱手作揖,虚心问道,“请无尘大师明示。”
“儒家《孝经》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我佛慈悲,也常以善念普渡世人,这善念不仅泽被他人,也指善待自己。”无尘话锋一转,问道,“你可想起几日前是否有过损发伤肤的行为?”
吴志远略一回想,猛然想起前天晚上在房内时,盛晚香曾为自己剪过手指甲,他顿时恍然大悟,当时从床底窜出一只大老鼠,那大老鼠吃了盛晚香为他剪下的手指甲,后来窜进了黑暗中。现在想来,定是那只大老鼠变作了他的模样,可是那老鼠又怎么会有化作人形的能力?
无尘缓缓点头,似乎知道了吴志远心中的疑惑,开口解释道:“那只老鼠住在禅院内有五六个年头了,老衲每日面壁参禅诵经,它起初会远远的躲在暗处静听,后来渐渐胆子大了,会堂而皇之的在老衲身旁听经,饿了便偷吃供桌上的祭品,渴了便偷喝灯台里的香油,沾了些许灵气。因缘际会下,吃了吴施主的手指甲,所以才能变作吴施主的模样。”
“可是为什么它的本事和我一般无二?我之前发生过的事它也全都知道?”吴志远疑惑的问,他与那老鼠精变作的假吴志远周旋时,费了不少力气。
“那老鼠吃了你的手指甲,便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你的性格、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