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远闻言顿时一愕,心说师公不是说过以后绝对不允许我再进里屋吗,如果就这样贸贸然闯进去,会不会遭到师公的责骂,但他也仅仅是一犹豫,此时已经管不了那许多了,责骂就责骂吧。
吴志远将心一横,径直冲进了义庄大厅,未作停留,穿过大厅径直向里屋门口冲了过去。
外面的风并没有刮进大厅内,但里屋门上的布帘却呼呼的不停摆动,吴志远伸手一掀布帘,同时向里面看去,只见里屋内一片狼藉,比周焕章和白金秋上次来过后还要狼狈,符纸散落了一地,一碗朱砂打落在地,染起一片血红,屋内后窗紧闭,三面不透风,屋门外也没有风灌进来,但屋内却不知从何处刮进一阵怪风,吹得地上的符纸不停地翻滚,哗哗作响。
吴志远觉得奇怪,但想起于一粟的话,无暇去追究其中的因由,连忙上前抓起那木床的一边,用力向一旁一掀,木床顿时被掀翻在一旁。
只听“哗啦”一声,掀翻的木床将床下摆放着的几个酒坛子砸得碎成了七八块,里面的酒流了一地,酒香味立时充斥整间屋子,其中一个酒坛子还有一块巴掌大的鳞片,吴志远认得那块鳞片,那是之前在五行幻影阵中时,师公谷神扮作于一粟的模样,在巨蟒的尾巴上取下的鳞片,当时他还说这是龙鳞,是泡酒上品。
目光仅在那鳞片上稍一停留,吴志远被几块酒坛子瓦片下猛然冲上来的冷风吹得打了个激灵,他定睛一看,那几块瓦片下似乎有一个黑漆漆的洞,洞口不大,隐约只有拳头大小,但风劲强烈,吹得洞口的瓦片微微抖动。
吴志远心中一动,连忙将堵在洞口的瓦片清理干净,顿时,洞口涌上来一股强风,那风来得十分诡异,呜呜作响,从洞口冲出来后,四散而去,吹得屋子似乎都在摇晃。
“难道这下面是座古墓?”吴志远心中暗暗猜测,但一想又觉得不对,从这洞中有风吹上来,说明这洞的另一端并不是封闭的,应该也是通的,否则洞内不可能有风向外吹。如果下面是古墓,应该是绝对的封闭,透风透成这种德性,里面的尸体早就烂透了。
正思索间,吴志远突然听到于一粟的声音大声喊道:“把这个洞扒开!”
吴志远吓了一跳,因为那声音就像是于一粟趴在自己的耳边喊出来的一样,震得耳朵嗡嗡作响。
吴志远回头一看,身后布帘随着乱风摆动,根本没有于一粟的影子,他还坐在法坛前的七星北斗阵的瑶光位上。蓦地,吴志远明白过来,于一粟想必也已灵魂出窍,刚才那一声喊,应是于一粟魂魄催动吴志远的意念所致。
吴志远连忙伸手去扒那洞口,入手时才发现洞口边缘乃是用糯米与泥土混合而成,虽然坚硬,但因为并不太厚,所以用力一扒,便将洞口四周的糯米泥土扒开,洞口瞬间变大。
随着糯米泥土越扒越多,吴志远才发现这洞口着实不小,到得后来,四周的糯米泥土已被全部清理干净,四周露出了一个八角形的石台,八角形石台的正中央则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
来自洞穴内的风发着“呜呜”的声响,仿若一个巨大的怪物在呜咽哭泣。那风吹得更急,吴志远甚至无法探头向里面查看。
饶是如此,当看到四周八角形石台时,吴志远便认出这其实是一口井,四周的石台时井沿,而中间深不见底的洞穴则是井身。
只是这口井里为何会有怪风吹出来?这一点吴志远不得其解。他仔细打量井沿,突然看到了异常之处,只见井沿的八角形上分别刻着八个符号,正是八卦中的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卦象。
井沿凿以八卦卦象,说明这口井里必定有古怪。
就在这时,于一粟的声音再次在吴志远耳畔响起,这次他的声音并不大,而是有些低沉:“有没有看到井边挂着一条铁链?”
吴志远向井沿四周粗略的打量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铁链,于是摇头说了句没有。
于一粟的声音又变得粗暴:“仔细看,在乾卦下方!”
吴志远正好蹲在乾卦的位置旁,他闻声低头一看,果然看到乾卦位置的石台内壁上嵌着一根粗若成年人手臂的大铁链,铁链通体漆黑发亮,没有一点锈迹,像是陨铁锻造而成。铁链一端嵌在乾卦石台内壁上,另一端则垂向深不见底的井中。
看到那铁链的一刹那,吴志远不由得全身一震,吃了一惊,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难道……难道这是……”吴志远心中暗道。
吴志远记忆犹新,当初他为了帮月影抚仙解除所中的噬心蛊毒,曾到石钟山寻找紫虚萍实,在石钟山体内找到了一间丹房,那丹房之内就有一个水池,水池中生有紫虚萍实。最重要的是,那水池的内壁上也悬着一道铁链,那铁链与眼前这条几乎别无二致,现在想来,那水池也许根本就不是水池,也是一口井!
而那口井内据说锁着一条恶龙,吴志远当时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井中的恶龙现身,但真切的感受到了井下那怪物的气息。
难道此时眼前的这口井中,也有一条恶龙?这口井就是一口锁龙井?
“对了,一定是,一定是这样的!”吴志远恍然大悟,很多一直困扰着他的心结似乎都瞬间被化解。
为什么师公凭着茅山掌教不当,偏要到这海滨小城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义庄里看守尸体,宁可任由杨成宗等人霸占茅